4. 潮溼(第1/2 頁)
得臉側向一邊。
江稚爾冷眼看向他:“江琛,奶奶已經走了,我沒必要為了讓奶奶放心再對你百般忍讓了。”
“你是不是瘋了江稚爾!你怎麼敢這麼對我!你是不是又想去地下室關禁閉!?”
那盞夜燈帶給江稚爾的何止是漆黑環境下的安心。
還有底氣與勇氣。
“我再也不會任由你們欺負了。”
“你還真以為有了靠山可以為所欲為?!”
江琛氣急敗壞,不管不顧衝上前,下了狠力氣想要將女孩兒打壓跪下。
這動靜引來不少人注意。
江稚爾在混亂中被踢中小腹,很快江琛便被人拉開。
在一片混亂聲中,教導主任急急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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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高中處處都是不能惹的主兒,這一類調解便成了最難的事。
原本也是不難的,哪怕這事是江琛先挑頭拱火動手,可鼻血滴滴答答弄髒衣服的也是他,看著格外嚇人,再加上兩人本就一家,批評教育一通也就罷了。
只是——
校長也聽說程江兩家的事。
江稚爾介於其中,也不知她同程京蔚到底是什麼關係、程京蔚會不會為她出頭?
沒法兒,只能叫來家長,讓家長自己處理。
江桂來和唐佩雯很快就來了。
而江稚爾預留的家長聯絡方式還是奶奶的,校長將手機給她,讓她自己聯絡長輩過來。
沒說太明白,但意思很清楚,讓她聯絡程京蔚,也是為了看她是否真能請動程京蔚。
江稚爾搖頭:“我家裡沒有人在。”
唐佩雯一看到江琛衣服上的血跡就嚇得不輕,見她也搬不出程京蔚這尊大佛,便什麼臉面情分都不顧了,情緒激動地讓她立刻給弟弟道歉。
江琛有了人撐腰,腰板直了,趾高氣揚惡狠狠瞪著江稚爾。
“江稚爾,你別覺得不說話這事兒就能過去,我告訴你,過不去!你現在是有能耐了,都敢動手打你弟了!”
“是他先打我的。”
江稚爾開口,抬眼,一寸不錯地看向女人,“是他先欺負我,用球砸我,從始至終,這麼多年,每次都是他先欺負的我,該道歉的不是我,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他道歉。”
唐佩雯震驚得睜大眼。
她看著眼前明明熟悉的小姑娘,忽然驚覺這些年其實自己從來不瞭解她。
她從來不是任人欺負、軟弱無能的奶貓。
伯母還想說什麼,被江桂來扯住衣角。
在校長室如此不體面地大嚷大叫,實在丟臉:“你少說兩句。”
而後,江桂來看向江稚爾——自己親弟弟的女兒。
“爾爾,大伯這些年照顧你養育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本來你和琛琛兩個孩子間鬧矛盾也是正常的,哪家兄弟姐妹從來不吵架的?但你如果這麼說,就實在太叫大伯心寒,說到底也是大伯的錯,沒把你教好。”
江稚爾咬住下唇。
這些年,她最討厭也最無能為力的,就是這套說辭。
只要搬出這套說辭,無論她再做什麼說什麼,都成了沒心肝、不懂事。
伯母在一旁冷哼一聲:“校長,這事兒按校規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也算是我們做長輩的最後教她一點做人的道理。”
校長為難沉默。
到底程家權勢滔天,是無論如何不可得罪的。
但眼下看二人反應,外界說程京蔚看重江稚爾的傳言或許只是謠言。
江稚爾沒再說話。
她的話沒有分量,改變不了什麼。
而此刻,江桂來一家站在她對面,傍晚的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將她完全籠罩。
江稚爾脊背很直,耷拉下眼,強撐著維持最後一絲孤軍奮戰的體面,裝作不在意處分。
與此同時。
校長室門被開啟,陽光順勢大片鋪灑進來。
本該在出差的男人逆光走來,黑色挺闊大衣將他身形勾勒得極為優越,衣角也染上細碎的光點,高挺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擋住些過於凜冽的氣質,卻依舊擋不住風雨欲來的氣場。
在眾人注視中,程京蔚徑直走到江稚爾身邊,抬手摸了摸她頭髮,而後轉身。
“厲校長——”
他明明笑著,可壓迫感卻足以威懾眼前年逾四十的男人,慢條斯理道:“貴校的校風真是一年不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