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謀亂局東窗事發 窺九鼎圖窮匕見(第4/5 頁)
心中妄念收斂起來,對她顯得格外恭敬。兩人回到城東大營,司馬德戡便遣人另闢一帳共她起居,又尋了數個女婢著了隋軍男裝於大帳內外伺候,而他也是安分守己,不僅自己不隨意前來叨擾,更令營中軍士不得擅自靠近,故此這兩日下來,楊玄瑛在營中與其也相安無事。
直至第二日晚間亥時將至,有軍中小校至楊玄瑛帳前報道:“司馬大人有要事相商,請貴客移步司馬大人帳中共議。”楊玄瑛聞言,知道必是商議西歸之策,於是說道:“知道了,你且去回司馬將軍話,我稍後即至。”小校得命退去,楊玄瑛便換了一身隋軍官服,便往司馬德戡軍帳過去赴約。
楊玄瑛穿過大營,只見營中軍士大多已就寢休息,除了幾隊值守,亦無人在外走動,饒是如此,營中仍有一股肅殺嚴氛撲面襲來。待她行至帳前,先前那小校見了,即刻上前,將她迎入帳內。此刻司馬德戡坐於上首帥位,其下分坐兩列人,楊玄瑛入內環顧一週,無人認識,但瞧這些人著裝,既有武官,又有文臣,看來此番西歸,不盡是驍果中人。
司馬德戡示意楊玄瑛於左首上座坐下,隨後便於諸人說道:“想必諸位已知關中淪沒,李孝常以華陰叛,累其弟千牛左右衛伏誅,我輩家眷均在西,孰能無此慮乎。”眾人聽罷,皆是侷促不安,紛紛耳語議論,司馬德戡見狀,又鄭重其事說道:“本將知諸位皆有西歸之意,如今驍果欲亡,本將也打算與之同去,今日請諸位過來,便是相議西歸之策。”說著他解下佩刀,重重往案上一擱,“哐”一聲響,直攝得眾人禁不住一個哆嗦。司馬德戡掃了座下眾人一眼,忽然面色鐵青,目露兇光,厲聲說道:“我等皆是一條船上之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非同心協力,眾志成城,難以成事。在座諸位若是心存猶豫,此刻尚可退出。不過......”他說到此處忽然一頓,揮手抽出佩刀,手起刀落,“哐當”一聲,正將桌案劈作兩截,又繼續說道:“諸位需知,當下出得帳去,必是死路一條!”這一聲恐嚇,眾人皆是慄慄危懼,只有裴虔通站起身來,抱拳說道:“諸位莫慌,司馬大人也是為了諸位好。試想前些日有人入宮報於皇上,外聞人人慾反,怎知皇上非但不信,反將其梟首。殷鑑不遠,諸位既知我驍果衛欲歸,若報於皇上,定然先於我等被誅,還望諸位好生斟酌其中利弊。”裴虔通這番話乃是司馬德戡授意所說,兩人一唱一和,座下眾人已知如今勢成騎虎,無路可退,這其中虎牙郎將趙行樞乃是武官,略有膽識,他聞言率先立起說道:“司馬將軍言之有理,末將願追隨司馬將軍同去,誓死不二。”趙行樞言畢,餘人這才相繼跟風,紛紛起來附和立誓作盟。
楊玄瑛在一旁默默觀望,見司馬德戡一番言語,寬猛相濟,讓眾人死心塌地與他同去,也是暗自佩服。只是司馬德戡雖有才幹,卻過於注重功利私慾,毫無救國濟世之心,不然或許亦能成就一番大業,想到此處,楊玄瑛竟也替他覺得可惜。不過楊玄瑛也有自己打算,她仍坐在一旁,並不支聲,只是看著眾人開始議論西歸細則。
眾人七嘴八舌,各抒己見,直至三更過後,西歸細策也算是初具雛形,另又定下於三月望日結黨同去。此刻司馬德戡見眾人均以顯疲累之態,便打算遣散眾人,擇日再論。可他正欲開口說話,忽聞帳外一陣騷亂之聲,尚未待他有暇出去看個究竟,一名小校未經通報,便逕自衝上帳來,張惶失措呼道:“司馬大人,大事不好,宇文,宇文將軍來了。”小校話音未落,帳內眾人皆駭然色變。楊玄瑛甚是詫異,暗自尋思眾人聚集在此,怎會走漏風聲,只是不知來的是宇文化及還是宇文智及。而司馬德戡亦是心中一懍,也趕緊問道:“究竟是哪個宇文將軍?”小校尚未答話,又一人提刀闖入帳內,正是虎賁郎將元禮,只見他冷不丁地起腳便將那小校踹翻在地,揚刀氣勢洶洶喝道:“將作少監宇文大人來此,汝等為何不出營相迎!”來者乃是宇文智及,他可是遠較其兄宇文化及兇殘惡劣,司馬德戡一聽是他,立刻面如死灰,冷汗頻出,亦不知該如何回話。
正此刻有人掀開帳簾,一隊校刀手十數人衝闖進來,持刀剛將帳內諸人圍住,宇文智及便大搖大擺走入,而其後另跟進一人,竟是魚蔓雲。楊玄瑛在眾人之間,乍見魚蔓雲隨之同來,立刻明白定是她吐露了驍果西歸預謀,如此看來,再細細一想,宇文智及有弒君之意,又忽然介入此事,未必就為捉人平亂而來,他究竟有何企圖,還得拭目以待,於是楊玄瑛仍不動聲色,只是暗中戒備,以不變應萬變。
司馬德戡見著宇文智及,即刻上前施禮,誠惶誠恐而道:“卑職不知宇文大人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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