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謀亂局東窗事發 窺九鼎圖窮匕見(第3/5 頁)
瑛的流雲槊,他正待開口喝停,楊玄瑛卻已飛身上前,不容其分說,又一槊兇兇挑來。司馬德戡無可奈何,只得舉刀相迎。刀槊往來交鋒,激電錯落,熒惶攝目,石火迸飛,炫色耀眼。當初崤山夏後祠前,司馬德戡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楊玄瑛挫敗,不想這數年一過,她槊法精進如廝,流雲槊越走越快,越打越狠,十數回合下來,司馬德戡竟已覺力不從心,毫無還手之機。司馬德戡敗相已露,可楊玄瑛卻得勢不饒人,猛將金槊一抖,起足跳踏,震臂勁揮,只見她袖袂翻卷之間,短槊化作金蛟纏絞而進,直扼司馬德戡咽喉要害。
這一擊辣招摧人性命,司馬德戡目瞪心駭,這也顧不得狼狽,橫過腰刀護住頭臉,又席地一滾,僅毫釐之差,貼著金槊利刃翻避到一旁。他僥倖躲過這招,自知當下無畫戟在手,僅憑腰刀難以勝她,於是尚未待站起身來,便倉皇呼道:“大小姐手下留情。”楊玄瑛其實早已認出來者乃是司馬德戡,只是不知他此番來意,故而出手咄咄逼人,當下聽他討饒,倒也未再下手追殺,站定仗槊指著他厲聲說道:“你尾隨於我來此,是何居心?”司馬德戡起身收了腰刀,恭恭敬敬說道:“卑職恰巧路過醉雲居,見了此處被封,卻仍有人進出,不知竟然會是大小姐,只是一時好奇進來瞧瞧,實無加害大小姐之心,還望大小姐明察。”雖說楊玄瑛一直來對司馬德戡無甚好感,可二人也談不上有深仇大恨,且此刻楊玄瑛見他孤身前來,未攜畫戟,而一番話中又帶往日罕有的誠懇,便也就信了他,收起流雲槊,淡淡說道:“據聞司馬大人意欲帶兵西歸,此刻不在營中準備,卻獨至此處,莫非是來尋花問柳的?”司馬德戡未料西歸之意被她知曉,心中暗自詫異,可一轉念又想到年前她在瓦崗山待過不少時日,與魏公李密及其部素有深厚交情,若得她同行,必能安然穿過豫州,一想至此,他即刻說道:“不錯,驍果軍士思鄉情切,而皇上不僅不見歸意,更要重築建康城退守江東半壁河山,故此我打算順應軍心,領其一同回大興去。現今江都城下暗流湧動,風雨欲來,大小姐孤身流落在此,無依無靠,不若隨卑職等部一同回關中老家去吧。”
先前不久魚蔓雲去投奔了宇文智及,琴茹雩也暗示會與他合作,只剩楊玄瑛不願與之同流合汙,她這才獨自出了宇文府回醉雲居來。想眼下一人留在江都,實難再有作為,楊玄瑛聽了司馬德戡之言,不禁心中動搖起來,無非她先前入城之時,已然立誓下定決心再尋隋帝,若然就此放棄離去,心中實有不甘,故此一時間她也應不出來,只是緩緩低下頭去,沉默不語。司馬德戡見狀,隨即又勸道:“天下大亂,朝廷不保,江都已處阽危之域,朝不謀夕,試想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大小姐留在城中,只怕惹上一身飛災橫禍啊。”楊玄瑛嘆了一口氣說道:“只是楊廣逼死我父,滅我九族,革我宗室,若此恨不報,便退縮離去,實愧對我列祖列宗。”司馬德戡終知她來此也是找楊廣尋仇,於是說道:“越公於卑職亦有知遇之恩,卑職又何嘗不想為大小姐討回這個公道。只是朝廷中仍有不少人護著皇上,且廣陵渡亦有江淮驍勇駐紮,卑職率驍果衛尚不敢輕舉妄動,大小姐又豈可意氣用事。再說隋帝兩番遭刺,已在城中戒嚴,日夜皆有軍士巡邏搜查大街小巷,大小姐恐怕連出醉雲居之門也未必容易,又如何以一己之力去尋皇上晦氣。”司馬德戡之言合乎情理,楊玄瑛本就是慎密之人,又何嘗未曾想到這些,她皺眉蹙額,思前想後,卻依然遲疑難決。
眼見天色漸亮,醉雲居外又傳來一連串嚴柝之聲,敲得人心惶惶不安,想必街上又有巡衛路過,看來現今一人留在江都城中,確實寸步難行。楊玄瑛抬起頭來,瞧了司馬德戡一眼,此人雖也是追名逐利之徒,行事過於心狠手辣,倒也不似宇文智及那般卑鄙無恥,惡貫滿盈。一念及宇文智及,楊玄瑛忽想到他正在密謀弒君,自己雖不屑與之為伍,但也未必不能利用此次機會,先出江都城去,再靜觀其變,相機行事,並不失為個上策,於是她說道:“好吧,就暫依你之言,先出江都,再圖後事。”司馬德戡見她終於應承下來,大喜過望,又說道:“醉雲居已被查封,此處並不安全,而城東驍果大營乃卑職地盤,料得暫無人敢去那裡鬧事,大小姐不若隨卑職一同回營,後日我等共議出城西歸之策。”楊玄瑛點頭說道:“也好,待我入內收拾一番,你且稍候。”說著她又走入密室,收拾行囊,又喬裝扮作隋軍侍衛,而後即與司馬德戡同回城東驍果大營。
司馬德戡雖也曾對楊玄瑛動過非分之想,但畢竟當務之急乃是西歸關中,他尚需依仗楊玄瑛在瓦崗的人脈而過豫州,故當下不敢得罪於她,亦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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