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憑水岸口誅魁逆 闖驍營技壓群兇(第4/5 頁)

笑柄也。諸位且看我折杖驅之！”左右從騎聞言，皆隨李密一同鬨笑起來。

宇文化及幾曾遭人如此戲謔，他怒不可遏，暴跳如雷，猛地拔出腰刀，將手一招，大聲喝道：“眾將聽令，隨我殺過河去，取那賊人性命！”話音未落，宇文智及慌忙上來拽住宇文化及肩頭，急切而道：“大哥三思，此刻不宜我等渡水擊敵！”身旁參軍陳智略亦攔到前頭，苦苦相勸。可宇文化及被怒火衝昏頭腦，如何還能冷靜下來，他一甩手推開宇文智及，又揚刀作勢欲劈陳智略，扯著嗓子嚷道：“兀那廝欺人太甚，本爺定要將他碎屍萬段！”陳智略見宇文化及動了真怒，不敢再來勸阻，只往一旁避去。他方讓出道來，宇文化及便是一聲狂吼，舞刀催軍衝上前去。

宇文化及負氣鬥狠，麾軍來戰，正中李密下懷。眼見敵軍百餘騎，張牙舞爪，吆喝喊殺，蜂擁涉水，溯流強渡，恰淌至河心，李密將手一招，王伯當即領一支弓弩手而出，搭箭張弦，衝著水中驍果軍士就是一陣亂射。激矢厲嘯，飛鏃雨墜，驍果軍騎於水中難以縱馬衝突，霎時間，只見亂箭之下，士卒嗚呼哀嚎，紛紛墜馬，死傷無數，慘不忍睹。當下魏軍得勢，王伯當亦不饒人，他躍馬彎弓，望著宇文化及，便是一箭射去。寒芒陰森，奔飆兇烈，鵰翎劈空猝至，宇文化及大驚失色，倉忙舉刀一撩，雖將飛箭敲落，卻也駭出一身冷汗。王伯當一擊未中，張弓又是嗖嗖三矢連射，箭箭毒辣，置人死地，宇文化及見狀，早沒了脾氣，他二話不說，趁飛箭未至，即撥馬掉頭，落荒而走。

雖是小戰一場，但魏軍大獲全勝，力挫驍果銳氣，也著實令人歡欣鼓舞。此刻望著河對岸宇文化及與其從騎抱頭鼠竄，遁回寨去，柴孝姮又禁不住蔑笑而道：“驍果軍虛有其表，言過其實，早知這般，也毋須夫君親征於此。”李密卻並未因此得意忘形，他聞言說道：“驍果軍卒恰如其名，驍勇果敢，能征善戰，只可惜遇著宇文化及這等庸碌之輩，方才形同烏合。此戰只是摸一摸宇文化及底氣，若要一舉擊潰驍果十數萬眾，還得費些心思。今日便到此為止，我等就先且收兵吧。”說著李密便著人鳴金，收聚軍馬，班師回營。

再說宇文化及攜敗兵灰頭土臉，垂首喪氣，回到寨中，猶為適才遭人羞辱之事惱燥不已。此刻他正於帳中獨坐，生著悶氣，自斟自飲，卻有一名小校於帳外通報，東都王世充遣使前來求見。宇文化及先前遭王婉兒、郭士衡遊說，這才會來攻襲黎陽，落入窘困境地，當下他正氣頭之上，一聽王世充又派人來，無名火起，不假思索，便拍案喝到：“王世充那廝背信棄義，誆騙我等，著實該死。傳我令去，將來者梟首示眾！”小校得命稱諾，即轉身離去。

未幾，帳外轅門方向一陣吵鬧喧囂乍起，驚動宇文化及。他拋下酒杯，出得帳來，恰撞著一名軍士，倉皇闖來，這便斥責而道：“外頭何事，如此吵鬧？”那軍士慌張答道：“東都來人不肯就範，大打出手，二公子與於將軍正與其戰作一團。”宇文化及火冒三丈，啐一聲罵道：“小賊竟來我寨中撒野，待爺親自斬他！”話音未落，他折回帳中提了大刀，便氣勢洶洶奔轅門而去。

轅門前空地之上，裡外三五層軍士，圍作一團，水洩不通，宇文化及到此之時，望不見裡頭情形，只可聞得兵戈來去鏗鏘之聲與眾人起鬨呼嚷之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宇文化及怒吼一聲，喝開一條道來，擠到前頭，恰見郭士衡舞一杆虎頭金槍，引七名校刀者，疾風暴雨一般，輪番猛攻，直將宇文智及、於弘達兩人困在其中，苦苦招架，卻毫無還手之力。

此七人正是七星官，但宇文化及不識得其“渾天陣”，只瞧見七人上躥下跳，看似雜亂無章，其刀法也使得樸實一般，便道是七子仗著人多勢眾，方佔得上風，於是他斷喝一聲，便舞刀上前助陣。郭士衡瞥見宇文化及，只冷笑一聲，將手中金槍一抖，猛然提踵一躍，眨眼間，便已在宇文化及側翼落地站定。斗轉星移，郭士衡居紫微帝星之位一挪，七星官即刻隨之變陣，祿存操刀一蹦，廉貞、文曲齊肩並進，巨門、貪狼聯袂合圍，青龍橫空出世，連帶宇文化及，將三人牢牢纏在其中，龍首大張血盆之口，破軍、武曲咄嗟叱吒，兩柄鋼刀，化作森森利齒，便噬宇文化及而來。宇文化及不知“渾天陣”之奧妙，破陣更無從談起，他見破軍、武曲攻來，便舉刀相迎，一柄大刀舞得虎虎生威，剛猛兇橫。儘管如此，七星官頻頻換陣，越攻越急，僅十數回合下來，宇文化及已顯得力不從心，刀法漸亂，看來敗陣亦是遲早之事。

正此刻，忽聞哐當一響，原來是宇文智及一個不慎，被貪狼刀鋒掠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