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憑水岸口誅魁逆 闖驍營技壓群兇(第3/5 頁)
文二子無可奈何,也只得忍恥含羞,自認糊塗。驍果軍於原處休憩整頓一夜,於次日又捲土重來,再攻黎陽。大軍正於城前列陣,忽見遠處大坯山上狼煙又起,宇文二子只道是徐世積故技重施,直瞧得火冒三丈,髮指眥裂,更是迫不及待,即刻下令麾軍攻城。此番宇文二子志在必得,傾盡全力,招驍果精銳悉數上陣,鉦鼓雷響,號角長鳴,於弘達、裴虔通等領軍攻倉城東垣,宇文化及、知及兄弟則領軍主攻倉城北垣。但見黎陽城前曠原之上,驍果軍戎麾一動,雲旌翻卷,便是數萬大軍,鋪天蓋地,排山倒海,勢如水火,湧向城垣。
不過黎陽城深溝高壘,城堅壁厚,此刻又有徐世積親自登垣,身先士卒,戍城將士也是萬夫一心,踔厲奮發,群威群膽,裹血力戰。城上城下殺得天昏地暗,鬼哭神嚎,戰勢猶然膠著難下。眼見大兵壓境,卻又遲遲攻不上城垣,宇文二子氣急敗壞,聲嘶力竭,連連催迫軍士衝上前去。可正此際,驍果軍全力攻城之時,忽聞其後鼓聲大噪,殺聲四起,秦瓊、程咬金各引一路悍騎,斜刺裡橫殺出來,直撞攻城大軍後隊掩殺而去。秦、程二人來得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奔電不及瞬目,猝不及防,須臾之間,左右衝突,直殺得驍果後軍人仰馬翻。背後忽遭奇襲,宇文二子大為驚駭,慌忙麾軍調轉矛頭,去攻秦、程二人,可怎知這一聲令下,軍士從命不一,既有繼續往前衝城的,又有回身應付敵軍的,整個戰陣,顧此失彼,即刻一亂塗地。
秦、程二人稍得便宜,卻未貪功冒進,趁著驍果軍大亂之際,又引軍突出戰陣,揚長而去。儘管如此,驍果軍被其一攪,士氣折損,攻城大軍亦顯頹勢,眼看再戰下去於己不利,宇文二子迫不得已,雖心有不甘,也唯有鳴金收兵,草草作罷。此後宇文化及領軍數度攻城,可每次驍果軍衝鋒之時,秦、程二人總來襲擾其後,令其首尾難顧,無法集中心力攻城,且秦、程兩路驃騎,急如電,馳如風,來無影,去無蹤,令人防不勝防,直教宇文二子一籌莫展,只得捶胸頓足,叫苦不迭。
不知覺間,數日過去,不僅黎陽城依舊堅若磐石,毫髮無損,且又得流星探馬來報,前頭李密主力已抵清淇,營於淇水西岸,擺出準備決戰架勢;後頭元禮、王軌一死一降,滑臺失陷,糧道被斷。顯然驍果軍已陷入腹背受敵,進退維谷的兩難境地。宇文化及升帳招來眾將一議,終決定將大軍挪到淇水東岸下寨,與魏營隔河相峙起來,以期將李密攔在河西,穩住自己陣腳,再圖良策。
這一日宇文化及又與諸將帳中議事,忽有小校來報,魏營出了一彪軍馬百餘人,於淇水西浦淺灘列陣,前來挑釁搦戰。宇文化及聞報,即刻披掛上馬,引領眾將,同樣點了百餘精騎,出來瞧個究竟,正見魏、許兩軍士卒,隔著一道淇水,相互鬥嘴喊罵,早已爭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待宇文化及驅馬趕至河浦,對岸魏陣又是一通戰鼓疾擂,軍士左右分開一條道來,一名小校扛著魏王錦幡引路,其後華蓋之下,李密精神抖擻,容光煥發,由羅士信、王伯當、柴孝姮等人簇擁,策馬徐徐踱上前來,便按劍盤馬立在陣首,斜眼睨著宇文化及。
兩軍主帥狹路相逢,近在咫尺,宇文化及瞧見李密那副目中無人,不可一世模樣,不禁惱羞成怒,七竅生煙,揚聲斥道:“兀那賊人,可是瓦崗亂黨頭子李密?”李密尚未搭話,柴孝姮已搶上前來,將手中短槍一指,厲聲喝道:“賊子,見了魏王駕到,還不下馬束手就擒!”宇文化及啐一聲罵道:“哪來的女娃兒,乳臭未乾,竟也敢於爺面前口出狂言!”柴孝姮揮起短槍,蔑笑一聲說道:“一個犬戎騎奴,也敢如此妄自尊大!汝若有膽,便渡河來,試試姑奶奶手中這柄銀槍。”宇文化及聽罷,怒不可遏,揎拳捋袖,便欲縱馬上前,其弟智及見狀,連忙上來喝止而道:“大哥,此刻涉水,必定半渡遭人擊之!此乃人誘敵之策,大哥切莫動氣,中了賊人奸計。”宇文化及聞言,惡狠狠瞪了柴孝姮一眼,嘴中又嘟囔著罵了幾句,將渡河之念給強捺下去。
正此刻,李密又喝了一聲,朗朗而道:“汝本匈奴皂隸破野頭耳,父兄子弟,並受隋恩,富貴累世,舉朝莫二。主上失德,不能死諫,反行弒逆,欲規篡奪。不追諸葛瞻之忠誠,乃為霍禹之惡逆,天地所不容,將欲何之!若速來歸我,尚可得全後嗣。”宇文化及胸無點墨,竟不知諸葛瞻、霍禹何許人也,聞之驟陷默然。他啞口愣立,俯視李密良久,方才瞋目叫囂而道:“現與汝論相殺事,何須嘵舌作書語耶!”話音未落,李密忍俊不止,哈哈大笑,舉起手中馬鞭,遙點宇文化及,於左右眾人說道:“庸夫惛愚如此,忽欲圖為帝王,徒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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