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鳳首箜篌憐孤命 森羅殿鬼追生魂(第4/5 頁)
”義成公主溫婉說道:“當年出塞遠赴大漠,也曾得了令尊不少照顧,竟未再有機會言謝,楊姑娘不必多禮了,坐下再說吧。”楊玄瑛謝過義成公主,在王婉兒對面坐下,忽見王婉兒正盯著自己,便扭頭避開她目光,形同陌路,這模樣教義成公主見了,微微笑道:“你姐妹二人重逢塞外,怎如此無話可說?”楊玄瑛垂首沉默不語,王婉兒卻慘然一笑說道:“既然這是非說不清楚,還不如不說。”義成公主聽罷,說道:“你姐妹二人恩怨,我也不便多問。”轉而又問楊玄瑛說道:“楊姑娘此行遠來大漠,不知所謂何事?”楊玄瑛隨虯髯客等人遠赴突厥,為的是說服始畢可汗劫殺楊廣,而義成公主是隋室宗女,此事自然不便在她面前直言,於是說道:“如今中原兵禍四起,動盪不安,正好遇見幾個欲往突厥的朋友,便一起北遁避禍來了。”義成公主輕嘆一口氣,意味深長說道:“我本是隋室宗女,舍卻芳華遠嫁突厥,為的只是保大隋北疆寧安,既然有這使命懸在心頭,若是有人想要動搖大隋根基,我也必不會置身事外。”義成公主這一說,顯然知道楊玄瑛等人出塞另有所圖,楊玄瑛也是聰明人,怎會聽不出她話外之意,便說道:“先帝開皇盛世早成遙憶,如今海內慘淡,民不聊生,若是能有幸濟世安民,平治天下,小妹自然也是義不容辭。”義成公主說道:“楊姑娘這番豪情,讓人想到令尊當年揮師北上擊胡,大破達頭可汗,著人敬佩。唉,想當年令尊隨先帝開創王業,一生忠勇,如今若是健在,又怎會容人顛覆大隋根基。”義成公主如此說來,應是不知楊素助楊廣殺兄逼父登基,又為楊廣逼死,以及楊玄感黎陽反隋這些其中細節,不過此時她搬出楊素說事,顯然已教楊玄瑛百辭莫辯,只得緩緩地下頭去,皺眉蹙額,不再言語。
三人在帳中沉默片刻,義成公主見一番言語將楊玄瑛陷入窘境,有些於心不忍,便又緩緩說道:“算了,不提這些事了。今日邀楊姑娘前來,只想告訴姑娘,若真是來北疆避禍,怕也是來錯了地方。”楊玄瑛一愣,抬頭望著義成公主說道:“公主何出此言?”義成公主說道:“想必姑娘昨日已見過了龜茲商人史屬胡悉,自此人來了牙庭,汗國就平空生出了許多是非,雖看不出與之有關,但必有人從中作梗。此人唯利是圖,狡黠奸詐,不可不防。”當日楊玄瑛與虯髯客等人抵達五原,史屬胡悉與叱吉設一番熱情盛宴,席間卻是言語含糊吞吐,必然別有用心,楊玄瑛與虯髯客等人對之已有警戒,如今再聽義成公主這番言語,看來史屬胡悉的確暗懷鬼胎,若真要聯手突厥劫殺楊廣,定要提防此人,想到此處,楊玄瑛謝過義成公主說道:“多謝公主提點,小妹牢記在心。”
此後三人在帳中閒聊一陣,楊玄瑛這才知道原來當日王世充在黃亭澗坑殺降兵,王婉兒實在看不下去,一氣之下,獨自出奔,一人漫無目的在中原逛了一遭,忽想到自己祖籍西域,卻自幼生長江南,西域是何模樣竟都不知道,一時心血來潮,便想獨走一遭西域看看。可王婉兒又怎知西域荒漠,若無嚮導,會是死路一條,不知天高地厚,竟獨自踏越絲綢之路,途經羅布淖爾時,為海市蜃樓所惑,終迷失沙漠之中,水盡糧絕危難之時,幸有往來絲綢之路商隊相救,方才脫困。此後王婉兒有迷路先例,不敢再孤身穿越荒漠,這便隨著商隊去了榆林,正巧在那遇見始畢可汗的遊獵大隊,邂逅了義成公主。義成公主久居塞外十餘年,思鄉心切,忽遇能說會道的王婉兒,聽她娓娓說來中原故國一番變化,甚是歡心喜愛,不願讓她離去,恰巧王婉兒也無處可去,這便待在義成公主身旁,這便待在義成公主身旁,一起回了大利城,直至數月前又被義成公主強拉著來了五原。雖仔細想來,楊玄瑛與王婉兒之間也確無深仇大恨,只是各持立場不同而已,可一想到最初廣陵渡口偶遇,本就是王婉兒處心積慮已久之事,在宣城王婉兒又套了自己卜出風向,至劉元進最終慘敗身死,楊玄瑛心中始終存有芥蒂,難以釋懷,二人終難再如當初共渡長江,同宿焦山那般傾心說話了。
三人敘到深夜,方才散去,楊玄瑛走出義成公主氈帳,想到如今有義成公主護隋態度堅決,聯合突厥劫殺隋帝楊廣一事,必會橫生枝節,再加上不知史屬胡悉來突厥所圖何事,汗國牙庭也是暗流湧動,危機重重,而重逢此地的王婉兒,更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琢磨難透,此行漠南著實難卜前途,楊玄瑛心中不禁又有些煩亂擔心起來。正當楊玄瑛一陣胡思亂想,不覺走到偏僻之處,忽然一陣陰風掠過,驚起她一身透骨森寒,直打了一個寒顫。
這夜風來的如此不自然,竟似自幽冥地府襲來,奪人魂魄,索人性命,直令人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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