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貪心不足,慾壑難填。(第1/2 頁)
童子歌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輕輕顫動,他約莫著感覺皇上應該是正經意思。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穩穩地提起筆,在那金箋紙上一筆一劃、工工整整地寫下:
“聖朝明主志軒昂,武略文韜定紀綱。
北疆奏凱乾坤定,朝堂運策撫賢良。
武略驚天驅外患,柔情繞指撫紅妝。
江山永固千秋業,聖德馨名萬古長。”
宗庭嶺伸手拿起那寫著詩句的紙張,細細端詳起來,眼中流露出一絲滿意之色,嘴角微微上揚:
“朕的童貴人寫的這首詩,比起那些官員們在新年呈上的賀表之詩,可要精妙許多。朕尤其喜愛這一句‘武略驚天驅外患,柔情繞指撫紅妝’,當真是妙極。”
言罷,他側身從旁邊的錦盒中精心挑選出一隻通體碧綠、水頭極佳的翡翠鐲子,然後輕輕握住童子歌的手,小心翼翼地將鐲子慢慢套在他纖細的手腕上。
那鐲子襯得童子歌的手腕愈發白皙嬌嫩,翠色盈盈之間,更添幾分溫婉。
宗庭嶺的手指在童子歌的手腕上輕輕摩挲了幾下,才緩緩鬆開,目光仍停留在童子歌的臉上,帶著幾分慶幸地說:
“幸好你進了宮來,若是你去考取仕途做了官,怕是也要像那些迂腐的老古板一樣,作出些毫無韻味、空洞華麗的詩作了。如此一來,朕豈不是就看不到這般溫柔繾綣的句子了。”
童子歌閉了閉眼,復又睜開,嘆道:“是,身臨其境,方真情實意。”
宗庭嶺將頭輕靠在童子歌的肩頸處,聲音低沉且帶著幾分玩味:“宮外之人對朕的評價不佳,你自進宮後便不過問政事,又怎會曉得朕在朝堂之上的謀略?是不是皇后與你談及此事?”
童子歌感到頸間有些許癢意,輕聲說道:“是,皇后娘娘時常向臣妾講述陛下的英明神武。”
宗庭嶺聽後不禁失笑:“皇后…… 她又怎會說出什麼真心實意的好話?”
說話間,熱氣撲在童子歌的脖頸上,令童子歌無端生出一種脖頸隨時會被身旁之人砍斷的錯覺,心中默默想著:
怎不是好話?說你嗜殺,說你以殺人為樂,好得很。
宗庭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深邃,不知是看穿了童子歌的心思,還是源於對皇后的熟知,他的語氣漸漸變得嚴肅而認真,問道:
“你是不是覺得朕太好戰了,認為朕主動發起對大齊的攻打與偷襲,這種行為過於暴虐?”
童子歌這些日子並非未曾思考過這個問題,在皇帝面前今日所言多為虛與委蛇,但接下來這幾句卻是真心話:
“臣妾並不這樣覺得。臣妾見識淺薄,卻也清楚百年來,大齊對我荊州肆意壓迫剝削,每年都強行索要大量的供奉,致使百姓生活艱難。
然而,自陛下即位這十餘年來,透過一場場的戰爭,成功迫使大齊削減了供奉的數量。
臣妾其他的事情不太明白,但國供是從百姓的賦稅中抽取的,臣妾在宮外曾聽到百姓們的談論,說如今繳納的賦稅減少了,所留下的糧食足以維持一家人一年的口糧。
僅僅憑藉這一點,臣妾便認為,陛下反擊大齊的壓迫之舉並無不妥之處。
而且,皇后娘娘也曾提及,陛下精準地算準了大齊當今天子對武將的忌憚心理,選擇在此時出兵出擊,重創大齊,這正是為荊州謀求翻身的大好時機。
臣妾是真心覺得,陛下此舉英明睿智。”
童子歌的這一番話恰好說到了皇帝的心底,宗庭嶺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之色。
他微微用力,將懷裡的童子歌輕輕側轉過來,以便能夠直視他的雙眼,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與疑惑,開口問道:
“開戰之前,你父親屢次上書,力陳開戰將會極大地損害北疆的民生。那時朕詢問於你,你也不過是嘴上迎合朕,心裡實則和你父親的想法如出一轍,為何如今仗打贏了,你卻改口了?”
童子歌迎上宗庭嶺的目光,神色極為認真,緩緩說道:
“臣妾的確是馬後炮,正如陛下所言,臣妾從前很多想法幼稚可笑,臣妾那時覺得委屈,可近些日子聽著外頭的事,細細想來,的確是幼稚了。
臣妾目光短淺,從前只能看得到眼前的一片土地,看不清國運。若是隻為了保北疆安寧,放任大齊繼續連年加稅,那更是因小失大。”
宗庭嶺滿是驚訝,他從未有意讓童子歌涉足軍政之事,沒料到童子歌竟能有如此深刻的見地,那模樣倒真像是皇后悉心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