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這些還不夠嗎?(第1/2 頁)
靜王,或者說是莊主。
只見他大手一揮,示意左右侍從退下,空曠的正堂內,瞬間只剩下童子歌一人孤零零地跪在下方。
童子歌並未如靜王預先設想的那般,在驚悉這背後的驚天騙局後,陷入崩潰絕望的深淵。
短暫的驚愕如疾風掠過,他旋即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眼神在一瞬間褪去慌亂,變得冷冽如冰,聲音也隨之低沉下去,帶著質問的口吻冷冷道:
“你就是那個謀反的莊主?”
靜王眉梢微微一挑,似是有些意外於童子歌的快速反應,臉上隨即浮現出一抹故作委屈的神情,輕嘆著開口:“子歌這個語氣和我說話,真叫人傷心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本王以為你看見這張臉,會溫溫柔柔的說話呢,之前那張臉,嚇到你了吧?”
“方才坐這兒的蠢貨真是……好不會問話,白白讓我多捱了幾下。”
他輕輕咳了咳,摸著自己的脖子笑道:“皇兄三十年了都不知道我會變換聲音,子歌,你說是不是聽不出來?”
“你背叛了陛下。”
童子歌的話語裡帶著難以掩飾的憤怒。
靜王卻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笑聲在空曠的正堂內迴盪,透著幾分嘲諷與不羈:
“方才背叛陛下的,不正是子歌——你嗎?不過為了知己,出賣一個虐待自己的暴君,這可不違背道義啊,子歌,別傷心。”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陛下那麼信任你……”
童子歌眉頭緊鎖,眼中的困惑愈發深沉,他實在無法理解,這位平日裡備受尊崇、與皇帝手足情深的靜王,為何會走上這條謀逆反叛之路。
靜王見狀,眉頭輕皺,臉上流露出一絲哀怨之色:
“子歌竟然幫皇兄說話,我很傷心的。你不知道的關於他的事多了去了,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說著,靜王緩緩邁開步子,一步一步地從高處走下來。
他順手輕巧地摘掉了綁在胳膊上的血袋,那血袋已經在衣裳上流乾了,落地的聲音並不重。
隨著靜王逐漸靠近,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愈發濃烈,直撲童子歌的鼻腔。
若是往昔,童子歌定會以為這是靜王為了救自己而受傷流血,心中定會湧起無限的心疼與憐惜;可如今,在知曉了殘酷真相之後,這刺鼻的血腥味只讓他覺得噁心欲嘔,胃裡一陣翻騰。
靜王已然走到童子歌的對面,他的動作輕柔而緩慢,先是仔細的掏出手絹擦了擦手,將童子歌散亂的髮髻輕輕拆解開,隨後,修長而白皙的手指緩緩插入髮間,悉心地為他梳理著頭髮。
一邊梳理,一邊用近乎呢喃的輕聲說道:
“你知道,我母后那個瘋癲樣子是拜誰所賜嗎?
是他,吊著我母后的性命,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為了成全他的孝道名聲。
也是他,在前些日子,讓我母妃‘病逝’,對外卻藉口說是大齊發動的刺殺驚嚇到母后,從而激起民憤。”
靜王的手依舊溫柔無比,緩緩地滑過童子歌的頭皮,動作細緻而耐心,一點一點地給他挽起頭髮。
“他以為我不知道,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以為對我這個皇弟已經是極好了,可他對我的算計和忌憚一點不比旁人少。
我從前有個樂府的紅顏知己,不過彈錯了一個音,被發現了,又因為長得有點像那個前朝的孌童,被他一時暴怒,用琴絃勒死了。
我還有一個摯友,被他困在宮裡大半年,夜夜折磨、日日羞辱。”
靜王說完,目光靜靜地落在眼前的童子歌身上,凝視良久。
他慢慢拔下自己髮髻上的髮簪,沾血的長髮傾瀉而下,他抬手給童子歌插上。
童子歌原本利落的男子髮型,在靜王的手中,被精心梳成了民間已婚婦人的髮髻。
靜王微微退後一步,滿意地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 “傑作”,接著繼續說道:
童子歌渾身顫抖,五味雜陳。
許久,他艱難地開口問道:“所以你是要弒君報仇?”
靜王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可那笑容在童子歌眼中卻顯得無比陌生,甚至帶著幾分猙獰,只聽他悠悠說道:
“是啊,然後把你救出來,你高興嗎?”
童子歌一點兒也不高興,他眼眶泛紅:
“就為了這些嗎?”
靜王眉心微皺,聲音低了下去:“怎麼?這些不夠我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