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臨終遺言(2)(第2/5 頁)
朋友的錢都借遍了,舊債還沒還清,新債又添了不少。 她幾次想放棄治療,但一雙兒女跪在地上哭著不起,說他們已經失去了父親,不敢再失去母親,求她繼續配合治療。她只好暫且不放棄。
晚上,丁彥青聽到旁邊有嚶嚶的哭聲,翻過來身一看,原來是21床上病人的小女兒在抽泣。
“孩子,你怎麼啦? ” 丁彥青覺得小女孩挺可憐,便動動身子,看著小女孩問。
“媽媽喝過安眠藥睡著了。” 小女孩滿臉淚水,抬起頭答道。
“媽媽平時疼得睡不著,現在睡著了,你不該哭啊!” 丁彥青不解地問。
“媽媽醒時我不敢哭。”小女孩答道。
“為啥? ”
“我們交到醫院的押金花完了,醫院讓再準備錢,家裡分文沒有,哥哥已向老闆預支了三個月的工資,按規定,已經不能再預支了,沒錢,咋給我媽治病啊? ” 說著,小女孩淚如泉湧。
說到這裡,丁彥青才想起來,每次吃飯,小女孩就給媽媽買一碗小米粥、豆腐腦之類的流食,小女孩卻啃涼饅頭吃鹹菜,她原以為這是她們的飲食習慣,實則是因為她們沒有錢,吃不起像樣的飯菜。丁彥青替小女孩發愁,這個家庭好悲哀!這個女孩好可憐!
24床上的少女,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她很文靜,在不輸液的時候, 常常倚著床頭看《中國青年》雜誌。她和她的父母,一直沒說她患的是什麼病,病室裡的其他人,也不清楚她是什麼病,只知道她快出院了。
23床的老太太,除了呼吸困難外,倒沒有其他疾病。
手術那天的清晨六點半,在醫護人員的指導下,丁彥青開始做手術前的準備。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忙碌,術前準備全部做完。
黃河西以親屬的身份,在手術同意書上籤了字。
丁彥青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顯得從容鎮定。
八點的時候,丁彥紅和艾梅趕到了。
過了一會兒,手術室的工作人員推著手術床來接丁彥青,這時,她的情緒有了變化。她深情地看了黃河西一眼,眼角沁出了淚水;她慢慢地向他伸出一隻手,黃河西會意,趕緊用雙手握住她伸出的手。她從他手裡拽出自己的手,反過來又抓著他的手,低聲說道:“我要是下不來手術檯,你一定要照顧好兒子,照顧好兩邊的老人。”
黃河西低下頭,對著她的耳朵說:“你不會下不來手術檯,你還得給我慶九十大壽哩,我們不過九十大壽不拉倒。”
她的手又先後伸向艾梅和丁彥紅,艾梅和丁彥紅先後握住她的手,她什麼也沒說,但無聲的淚水順著眼角直往外流。
大家把丁彥青從病床上抬至手術床上,工作人員推著手術床,丁彥紅在手術床的左邊,艾梅在手術床的右邊,黃河西在手術床的後邊,向手術室走去。
他們走過肝膽肺病區的樓道,又乘電梯從八樓下到二樓,轉了兩個彎,來到了手術室門口。
黃河西等親友被擋在手術室門外,眼看著丁彥青被推進了手術室,她一進去,手術室的門隨即關嚴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手術室的門依然關得嚴嚴實實, 裡邊的訊息一點也傳不出來,丁彥青的情況門外的人一無所知。
手術室儼然一座神秘威嚴的宮殿,外邊的人不知裡邊的情況,又不能隨意踏入;它猶如一座封閉的血淋淋的戰場,彷彿能聽到裡邊刀槍劍戟的撞擊聲,彷彿能看見白衣天使正揮舞著刀劍與病魔廝殺。
手術室的門也曾開過幾次,有人被推進去,也有人被送出來,但被送出來的人不是丁彥青。
黃河西等人一直佇立在手術室門前,在焦慮和忐忑不安中等候著。等待使人心急,時間彷彿過了一百年,可是,仍不見丁彥青的影子。
突然,手術室的門錯開一條縫,一位護士喊道:“丁彥青的家屬!”
黃河西忙不迭地答道:“在這。” 他一步跨過去問:“咋啦?”
“你進來。” 護士說著,又拉了一下門,使門縫大了一點兒。
黃河西趕緊擠過門去。
他隨護士來到一手術檯邊,第一眼就看見無菌手術巾下蓋著一個像死了一樣的人,他知道那就是他的妻子,他心裡咯噔一下,臉色唰一下白了,腿也軟了。
“你別慌,她現在還沒事兒。” 他面前有四五個手上戴著醫用膠皮手套、 頭戴醫用帽和口罩、身上穿著無菌手術衣的人,他們的衣著打扮一樣,一 下子看不出誰是男誰是女,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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