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自救(第2/2 頁)
停了,桑雲心把已經像破口袋一樣的雨衣脫下來,蹲在一條漲了水的溝渠邊上清洗身上的汙漬。實際上也沒什麼可清洗的,衣服褲子和鞋襪已經看不出顏色了,因為摔了好幾次,頭髮上也裹滿了泥漿。
桑雲心掬了一捧水把臉上的泥洗了洗,本來還想喝一口,看了看渾濁的水流還是忍住了。
孟景山見她盯著水發呆,拿了一個小麵包走過來遞給她:“東西不多了,只能先墊墊肚子。”
桑雲心沒客氣,道了聲謝擦擦手接過麵包兩口就吃完了,雖然幾乎沒有飽腹感,但是聊勝於無。
“咱們今晚天黑前能到石溪村嗎?”
孟景山把手伸到水裡洗了洗手,回道:“如果路上沒有意外,應該能到。”
“不出意外往往最容易出現意外,咱們下山的路塌的那麼厲害,後面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呢。”桑雲心有些喪氣,她已經八個小時滴水未進,此時又累又餓又渴,情緒不免低落。
孟景山甩了甩手上的水,指著面前的溝渠道:“這種石頭鑿出來的溝渠最早以前是用來灌溉稻田的,能種稻子的地方都會相對平坦一些,最危險的都過來了,後面的路一定會順順利利。再說,遇到事情還有我,不要怕。”
桑雲心抬頭看了他一眼,孟景山眼神溫柔堅定,眼裡似乎有光,讓人莫名心安。
溼噠噠的劉海被他往後扒到頭頂,露出逛光潔的額頭,睫毛上掛著細密的水珠,頭髮臉頰和下巴沾滿泥土,身上的登山服裹滿了泥漿還被樹枝颳了好幾個洞。
這樣狼狽又邋遢的模樣桑雲心從未想過會出現在孟景山身上,他永遠是穿著乾淨整齊的定製西裝,身上散發著乾淨好聞的木質香水味。
但即使這樣狼狽,從容不迫的氣質卻絲毫未減。桑雲心隱隱有些心熱,情不自禁的伸手揩了一下孟景山下巴上的泥土,孟景山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即抿著嘴輕輕笑著道了聲謝。
兩人一時無話,桑雲心搓著發熱的手指想說點什麼緩解一下氣氛,抬眼不小心瞄到孟景山紅紅的耳朵尖,突然覺得這人害羞起來還怪招人稀罕。
此時山谷裡還是一片霧濛濛的,但她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一抹陽光。
休息了半個小時,隊伍又繼續往前趕,鄧姐的腳已經徹底走不了了,經過來來回回的折騰,下山的時候又被滾下的石頭砸了一下,現在不止腳踝,整個小腿都腫了。
幾個男的不得不輪流揹著她走,連秦嘉瑞這個病患都上陣了。
鄧姐個子有一米七出頭,而且體重不輕,體力好的背十來分鐘,體力不好的五六分鐘就得換下一個。不過這次上天終於稍微眷顧了一下這支可憐的隊伍,沿途除了小面積的塌方和一些倒下的樹之外,再沒有遇見什麼難走的路。
就這麼不知道換了多少輪,秦嘉瑞再次放下鄧姐的時候,臉上已經白得沒有血色了,謝向晨勸他下一輪別上了,但他很固執的搖了搖頭。
儘管周旻在山頂說的那些話大家都覺得有點無理取鬧,但還是讓秦嘉瑞心懷芥蒂,他想證明自己並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更不會拖後腿。
鄧姐看他這半死不活的樣子非常自責,說自己可以嘗試跳著走,讓大家扶一把就好。
秦嘉瑞拍了拍鄧姐的手背想安慰幾句,口還沒張開,臉朝下“啪唧”一聲一跟頭栽進了泥坑裡。
桑雲心離得最近,嚇得頭髮都豎起來了,是生理意義上的豎起來。
謝向晨眼疾手快地把人從坑裡撈了起來,隊伍裡一下亂成一鍋粥,這下好了,勞動力減一、負擔加一。
謝向晨把秦嘉瑞的頭擱在膝蓋上,把他臉上的泥抹了抹照著人中使勁掐了兩下,過了幾分鐘,秦嘉瑞睜開了一條眼睛縫轉了轉眼珠子,他這才抹了把冷汗把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放回了肚子裡。
孟景山上前檢視了一下,判斷道:“是發燒加上沒吃東西,體力不支導致的暫時昏迷。這樣下去恐怕有危險,得儘快找到有人住的地方。咱們原地休息十分鐘繼續走,在外面過夜太危險,今晚無論如何必須到石溪村。”
謝向晨其實覺得秦嘉瑞現在的情況不適合繼續趕路,但是他知道孟景山說的是事實,為了減輕負擔,現在每個人幾乎都是兩手空空,孫凡和鄧姐甚至登山包都已經扔掉了,在外面過夜約等於被凍死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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