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真名士初交白玉堂 美英雄三試顏查散(第2/4 頁)
小童,該蒸的、該熱的,別給他冷的吃。估計還有酒,他要是想喝,就儘管給他喝。”店小二連忙點頭哈腰地答應。說著說著,兩人便進裡間屋去了。
雨墨看著剩下的一堆東西,一口都沒動,想著明天趕路又帶不走,心疼得像刀絞一樣。他哪有心思吃,就喝了兩盅悶酒,便趕緊來到屋內。只見金生張著大嘴,打著哈欠,前仰後合的,已經困得不行了。顏生說:“金兄既然乏了,何不休息呢?”金生也不客氣,一歪身就往床上一躺,“呱噠”一聲,一隻皂靴掉了。他又把這條腿往膝蓋上一敲,“噗哧”一聲,另一隻皂靴也掉在地上。不一會兒,就鼾聲如雷,那聲音大得像打雷,都快把屋頂掀翻了。顏生使了個眼色,讓雨墨把燈拿出去,自己也悄悄睡了。
雨墨把燈拿出去,坐在明間,心裡煩悶得像一鍋煮開的粥,怎麼也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忽然聽到有腳步聲,睜眼一看,天已經大亮。只見相公悄悄從裡面出來,低聲說:“去取臉水。”雨墨取來臉水,顏生洗了臉。忽然聽到屋內有咳嗽聲,雨墨連忙進來,見金生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兩隻腳露著黑漆漆的底板,原來連襪底都沒有。又聽他口中唸唸有詞:“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唸完,一骨碌爬起來,說:“稍微歇息一下,天就亮了。”雨墨對店小二說:“店家,給金相公打臉水。”金生一擺手,說:“我不洗臉,怕傷水。叫店小二把我們的賬拿來,我看看。”雨墨心裡暗喜:“有意思,他居然要結賬。”只見店小二拿來賬單,上面一共十三兩四錢八分。金生裝大方地說:“不多,不多!外賞你們小二、灶上還有打雜的二兩。”店小二連忙道謝。金生又對顏生說:“顏兄,我也不客套了。咱們京中再見,我得先走了。”趿拉著鞋,大搖大擺地出了店門。
這邊顏生便喊:“雨墨,雨墨。”叫了半天,雨墨才懶洋洋地答應:“有。”顏生說:“結賬,然後趕路。”雨墨又磨蹭了好一會兒,才答應:“哦。”他滿心不情願,賭氣拿了銀子,到了櫃上,和店家爭來爭去,連外賞給了十四兩銀子,才和相公出了店。來到村外,到了沒人的地方,雨墨便忍不住說:“相公,您瞧瞧金相公是個什麼人?”顏生一臉正經地說:“是個讀書的好人啊。”雨墨急得直跺腳,說道:“怎麼會呢?相公您還是沒出過門,不知道路上有多少奸險。有騙吃騙喝的,有拐東西的,甚至還有設圈套害人的,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人都有。相公如今把姓金的當好人,將來肯定要上他的當。依我看,他也就是個靠討好別人混飯吃的篾片之流。”顏生聽了,臉色一沉,嚴肅地嗔怪道:“休得胡說!小小年紀,竟造這樣的口業。我看金相公斯文中帶著一股英雄氣概,將來肯定不是一般人。你別管,就算他是騙吃騙喝,無非多花幾兩銀子,有什麼要緊的?你別再來管我。”雨墨聽了相公的話,暗暗苦笑:“怪不得人人都說‘書呆子’,果然一點沒錯。我本來是為他好,反倒被他責怪。只好先由著他,再想辦法了。”
沒走多久,就到了打尖的地方。雨墨賭著氣,要了個熱鬧鍋炸。吃完早飯又接著趕路。到了傍晚,來到興隆鎮又住下了,還是三間上房,只給一間房的錢。這個店小二比昨天那個和氣多了。剛坐下還沒暖熱炕蓆,忽然店小二進來,滿臉笑容地問:“相公是姓顏嗎?”雨墨說:“沒錯,你怎麼知道?”小二說:“外面有一位金相公找來了。”顏生一聽,立刻眉開眼笑,說道:“快請,快請。”雨墨在心裡暗暗叫苦:“這下可好,他是嚐到甜頭了。不過有一件,我們花錢,他出主意,這也太冤了。今晚我何不如此這般……”想著,便迎出門去,皮笑肉不笑地說:“金相公來了,太好了,我們相公在這兒恭候著呢。”金生滿臉堆笑,假惺惺地說:“巧極,巧極!又碰上了。”顏生連忙熱情地拉著他的手,讓他就座,今天兩人顯得比昨天還要親熱。
聊了幾句後,雨墨在一旁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說道:“我們相公還沒吃飯,金相公想必也沒吃,何不同桌一起吃呢?叫小二過來,先商量商量,讓他去備辦。”金生一聽,連忙點頭,臉上堆滿假笑:“是極,是極。”正說著,小二端著茶進來,放在桌上。雨墨立刻像個精明的管家,開口問道:“你們這兒都有什麼飯食?”小二滿臉堆笑,恭敬地回答:“等次不同。上等飯八兩銀子,中等飯六兩,下……”剛說出一個“下”字,雨墨就不耐煩地打斷:“誰吃下等飯呀?就來上等的。我也不問有什麼菜,無非就是雞鴨魚肉、翅子海參之類的。我問你,有活鯉魚嗎?”小二連忙應道:“有,不過價格貴些。”雨墨一仰頭,鼻孔朝天,大手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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