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夜救老僕顏生赴考 晚逢寒士金客揚言(第2/3 頁)
京,只見老僕顏福進來,問道:“相公進京,是自己去嗎?”顏生說:“家裡沒人,你要好好侍奉老太太,我打算自己進京。”老僕說:“相公要是一個人進京,可萬萬去不得。”顏生問:“為什麼呢?”顏福便把昨晚遇劫的事說了一遍。鄭氏安人聽了顏福的話,說:“是啊,要是這樣,我實在不放心!不如你們主僕二人一起去。”顏生說:“孩兒帶他去,家裡沒人,母親讓誰侍奉呢?孩兒放心不下。”
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敲門,老僕去應門。開門一看,是一個小童,小童一見面就說:“老人家,您昨晚回來挺晚啊,不早了吧?”顏福眯著眼打量他,小童說:“您瞧什麼呢?我是金相公那兒的,昨天給您斟酒的,不是我嗎?”顏福說:“哦,哦!是,是!我倒忘了。你來有什麼事?”小童說:“我們相公派我來見顏相公。”老僕聽了,把他帶到屋內,見到顏生,小童又參拜了安人。顏生便問:“你來做什麼?你叫什麼?”小童回答:“小人叫雨墨。我們相公知道相公沒人照顧,擔心上京路途遙遠不方便,讓小人特地來服侍相公進京。又說這位老主管年紀大了,眼力不好,可以在家伺候老太太,照看門戶,這樣彼此都能放心。還讓小人帶來十兩銀子,怕路上盤纏不夠,寬裕些比較好。”安人和顏生聽了,十分歡喜,也非常感激。連顏福都高興得不得了。安人見雨墨說話伶俐明白,便問:“你今年多大了?”雨墨說:“小人十四歲了。”安人問:“你小孩子家能走這麼遠的路嗎?”雨墨笑著說:“回稟老太太,小人從八歲起,就跟著父親在外做生意。別說走路了,各地的風俗,遇事時察言觀色,都瞞不過小人。一般的路,小人都認得。至於進京,更是熟路。不然,我們相公會派我來跟相公嗎?”安人聽了,更覺得放心歡喜。
顏生便拜別母親。安人難免傷心落淚,把親筆寫的書信交給顏生,說:“你到京中祥符縣問雙星巷,就知道你姑父的住址了。”雨墨在旁邊說:“祥符縣南有個雙星巷,又叫雙星橋,小人認得。”安人說:“那就好。你要好好服侍相公。”雨墨說:“不用老太太囑咐,小人知道。”顏生又囑咐老僕顏福一番,悄悄把十兩銀子交給顏福,讓他供養老母。雨墨已經把小包裹背起來。主僕二人出門上路。
顏生從來沒有出過遠門,走了一二十里,就覺得兩腿痠痛,問雨墨:“咱們從離家到現在,走了大概五六十里路了吧?”雨墨說:“就知道相公沒出過門。這才離開家多久,就能走五六十里?那不成飛毛腿了嗎?告訴相公,總共走了還不到三十里路。”顏生吃了一驚,說:“這麼說來,路途遙遠,可真難走啊!”雨墨說:“相公彆著急。走路有個竅門:越著急越走不到,越走不動;必須心平氣和,不緊不慢,就像遊山玩水一樣。路上就算沒有美景,把一村一寺都當作幽景奇觀,遇到一石一木也當成點綴的美景。這樣走來走去,心情舒暢了,眼睛也明亮了,疲勞也忘了,路也就走得多了。”顏生被雨墨說得興致勃勃,真的開始沿途欣賞風景。不知不覺,又走了一二十里,顏生覺得肚子有點餓,便對雨墨說:“我現在雖然不覺得累,可肚子有點空了,這可怎麼辦?”雨墨用手指著說:“那邊不是有個小鎮嗎?到了那兒,買點吃的,吃了再走。”
又走了好一會兒,他們終於到了鎮市。顏相公瞧見一家飯鋪,抬腳就要進去。雨墨趕忙攔住,說道:“這兒吃著不方便,相公跟我來。”說著,就像個經驗老到的導遊,輕車熟路地把顏生帶到了一家二葷鋪。這雨墨可真是個久慣出外的“老油條”,這麼做一來圖省事,二來為省錢。主僕二人吃完飯後,繼續前行,每走十多里路,便在樹下或者道旁,像兩隻疲倦的小鳥尋到了棲息處一般,隨意歇息片刻,再接著趕路。
天色漸晚,他們來到了一個熱鬧的地方,地名叫雙義鎮。雨墨說道:“相公,咱們就在這兒住下吧。再往前走,可就太遠了。”顏生點頭同意:“既然這樣,那就住下吧。”雨墨又叮囑道:“住是住下,不過要是投宿客店,相公您可千萬別多說話,都由我來應付。”顏生點頭應允。
等到了店門口,店小二滿臉堆笑地迎上來:“我們這兒有乾淨的房屋,天色不早了,要是再趕路,可就太晚啦。”雨墨不緊不慢地問道:“有單間廂房嗎?要是沒有,耳房也行。”店小二連忙說:“二位請進,進去看看就知道啦。”雨墨卻不買賬:“要是有,我們進去看看也無妨;要是沒有,我們就去別家了。”店小二還在勸:“進去看看又何妨?要是不滿意,再走也不遲呀。”顏生也說:“咱們先看看唄。”雨墨卻小聲跟顏生嘀咕:“相公您不知道,咱們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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