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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沒多久,林池魚聽聞一聲悶哼,一道閃亮的白色劍影劃破他的胸膛,血從劍口不斷往外滲,暈染衣襟。
他嘴角朝外淌血,他卻要咧著嘴笑。
林池魚伸了伸手,又縮回,仔細盯著他不動。
她沒有錯過他面上任何一個表情。
劍光劃破他胸膛的那一瞬,他面上露出茫然錯愕,疼得眉間堆疊小山,然後眉一平,神色變成習慣性的嗤笑,漫不經心,滿不在乎,目光卻不肯偏移她一分,想看她愧疚上臉。
林池魚眉眼平平,他卻笑得更厲害,滿口鮮血外溢,終於牽動她輕輕蹙了眉。
這回的情況同林池魚上回在清竹院前所見不同。
他胸膛往外漫的血忽而靜止,纏上白色劍身,一點點侵蝕入其內,緩慢將其同化。
這個過程是煎熬的。
於是寂靜的山林間又響起一道人聲:“林池魚。”
他喚道,“你給我講故事聽吧。”
“就講你沒入天淵前,你的故事,你和杜徵青的故事。”
前世林池魚非到必要不用他,他們從未有這樣心平氣和坐一起講故事的時候。
林池魚沒有反對,“好。”
可是沒遇到他之前,她的生活裡有的人,有的不能在他面前提,有的她也不想提。
想了想,她道:“就講,我的名字。”
“世人對我的謾罵都由中州接著,但他們並不知曉,我的出生地是北州。”
她生於北州,又和北州毫無關係。
她尚在襁褓之時,便被玄山的師父接走,從此再未見過親生父母一眼,至今不知他們年歲容顏。
師父告訴她,那都不重要,入了道,俗緣便散了。她連名字,都是師父為她取的。
林,是隨了師父的俗姓。
而池魚,師父言,金鱗豈是池中物,那是寄予了厚重期望的名字。
那個時候,她的師兄杜徵青剛滿一百歲。
她問師兄為什麼不隨師父姓。
師父說,他找到師兄這個機緣的時候為時已晚,他已被生身父母賜了姓名,定了此身命運,不好抹去改命。
她咿咿呀呀地點頭。
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斬斷塵緣親賜姓名意味著什麼,雖然被師父師兄養大,但總是吵著嚷著想見一見生身父母。
師父總會以各種理由搪塞。
直到有一日,他跟她說,她的生身父母皆亡故,遠遠帶著她瞧了一眼他們的墓碑。
那時她才十歲。
師父說,生她用完了她們最後的氣運,在冰冷的雪域裡撐不下去。
這是她第一回學會別離。
師父和師兄用星軌卦象教會她,人生各有命,與旁人不相關。
他們告訴她,無需自責。
雪域風大,後來墓碑便被掩蓋在茫茫風雪裡,再尋不見。
不知是不是師父的有意為之。
她就這樣和師父師兄在玄山生活了十七年,直到去御靈門參加弟子大會拿到霜花,遇到江淮序……
“可以停了。”故淵有些嫌棄,“你還是講一講這十七年還記得什麼趣事。”
正值青春的年紀,趣事確實一籮筐,可每想一件,林池魚便唏噓一聲。
那些歡聲笑語響在耳畔,逐漸扭曲,變成張牙舞爪的血手,或者像枯黃掉的老樹葉,一碰就碎了。
林池魚輕語,“你很會往我的傷口上踩。”
故淵不鹹不淡奉還:“我正受著傷,憑什麼你安好無損接受我的饋贈。”
林池魚開口,講起那些塵封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