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嫂嫂(第1/1 頁)
白衣墨髮,凝固的血漬格外可怖,宋暉月慌忙拿出帕子想替他擦去,“怎麼回去?哪裡受傷了?傷的重不重?”
然而幾番察看,宋暉月發現謝春和安好,只是身上沾染到了血跡。
她似乎意識到什麼,下意識說了句,“沒有傷害別人吧?”
這句話說出後,宋暉月都覺得不可思議。
“謝景明”與人為善,古道熱腸,怎會無緣無故地傷害別人。
但面前的“謝景明”危險的氣質,卻讓宋暉月問出了這句話。
在她不願承認的時刻,心底的懷疑悄悄冒了尖。
這種懷疑被敏銳的謝春和迅速捕捉到,他不甚在意,輕輕帶過,“未曾。”
謝春和並未過多解釋。
他壞,那又如何?
誰會知道?
宋暉月不會知道,謝春和眼底甚至有著幾分難以察覺的愉悅。
宋暉月像面對猛獸捕獵的幼兔,儘管周圍沒有什麼風吹草動,心底卻湧出些許恐懼。
她似乎不瞭解這個人。
一別多年,她現在必須承認,她已經不瞭解這個青年了。
一閃而過的恐懼卻並沒有逃過謝春和的眼睛,他微微皺眉,瞥過宋暉月的裙襬。
那裡破了一個洞,可能是因為剮蹭到尖銳之物,也有可能只是因為開線。
“有針線嗎?”他問道。
宋暉月解下腰間的香囊,從裡頭那處來遞給他。
謝春和垂眼蹲在她身前,指著那截破了的裙襬,“這裡該補一補。”
在宋暉月反應過來前,他已經穿針引線,縫了起來。
垂下的腦袋輕輕擦過宋暉月的衣袖,這樣為她修補裙襬的青年十分乖巧,宋暉月微微晃神。
一時不知從何想起。
大周男兒甚少做針線活,謝春和倒是有著一手甚好的技藝,幾下就在裙襬上開出了花。
不僅將破洞全部修補,看不出痕跡,那幾朵盛開的梨花與青色裙襬互相輝映。
宋暉月心頭的恐懼全然消散,她可憐起眼前這個青年。
無數悽慘的遭遇落在他身上,“自保”二字,說來容易,做起來卻十分艱難。
宋暉月輕輕叮囑了句,“快些回去,穿這樣少會凍壞身子的。”
這樣的真情實意落在謝春和眼裡,讓他愉悅地露出一個宛若春華的笑意,“好。”
宋暉月不知,眼前之人何等狼子野心。
他從不擔心宋暉月的懷疑,也不擔心謊言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他自信能將一切玩弄手中。
這樣微弱宮燈下,宋暉月的髮絲隱隱發著淡色的光暈,讓她的面容如同暖玉。
十分溫馨。
這樣關切的神色,謝春和回憶起那場夢裡,站在銀杏樹下的新婦。
一如既往的溫柔、好脾氣。
正如撫上他臉龐的溫熱掌心。
他心底忽然湧出無邊的妒嫉,嫉恨著夢裡的謝景明。
好像眼前之人,真的是自己的嫂嫂,而他只能站在軒窗裡,遙遙望著這對才子佳人。
轉念間謝春和骨血又燃起滾滾興奮,若真是他的嫂嫂,難不成就會放過她了?
一碗毒藥的事情。
他的兄長,活不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