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44章 對影成雙(第1/2 頁)
許過火,他心臟疼得一揪,也稍微冷靜了下來。他面色淡漠地偏過頭去,語氣冰冷,握緊發軟的拳頭,抗拒著不去看他。
“我和你也沒什麼關係了,再說了,反正從那時候開始,你和我就不會再是朋友了……我也永遠不會原諒你。”
陳鑫宇說完後,全然沒有了剛才對峙中的陰鷙兇狠,留下的只剩想要儘快逃離的倉惶膽怯。他猛地推開了杵在他身前如石牆的人,徑直大步離開,彷彿他的背後會有兇猛的野獸踏出漆黑的深夜而追逐著他,讓他不能放緩腳步,否則萬劫不復。
何延心如冰窟,沉悶不響地靜立在夜色下。陳鑫宇的腳步聲從他的耳畔裡業已聽不到了,可是身體彷彿被墜入了泥濘的沼澤地依然麻木不仁,迷亂了心智。
他明知,這樣的結局對他們兩個人已經足夠好了。
“何延……你是真的很好騙,從頭到尾都是我裝成和你好的……”
當時的那一句話聲聲刻骨,附骨之疽似的深深鐫進他的骨肉裡,每當憶起,便徹夜不眠,心如刀絞般無法忘懷。
何延收起這副失魂落魄的表情,苦笑著搖搖頭,那個冷峭的眼神始終絞結著他的心臟,約微一擰便淋淋漓漓流出苦辣的酸水裹卷他的全身。平復了一下失落的心情後,才走出這片註定孤獨的暗處,返回燈火通明的教學樓。
彭熹言小心翼翼地一直觀察著付煥施的面色變化,付煥施當然是察覺到了他的這束直白的視線。
“你什麼時候學會唱這首歌的?我都不知道。”
彭熹言終於聽到了他的疑問,立刻挺直腰桿,覺得這樣會不會太莊重了又假意放鬆。
“……就是聽過幾遍,跟著唱唱就會了。”
付煥施聽他略帶著驕傲的小語氣,也不忍心戳破他,笑著又唱起了這首歌。
可能是很久沒有再開口唱起,他也很難準確地找到音律,不過付煥施此時無比想要唱給彭熹言聽。
彭熹言聽著他一如往常的哼著,唱著,即使不著調,漫上了他的雙耳。他也不嘲笑而是溫柔地注視著他的側臉,在月夜下散發著秀潤的光芒,要比那漫天的繁星還要更加耀眼。
一眼望去便迷住了他的眼睛,砰通砰通亂跳的心臟為他伴著奏。
夜色下的石子路鋪的凹凸不平,坑坑窪窪地,時不時地絆著他們的腳步。平白的月光如瀉撒下,淡淡的風吹來,交纏著他的歌聲。
付煥施唱著扭過頭對著他笑,朝他炫耀著自己還是可以完完整整地唱出這首歌。他沒有忘記,反而日日增長,永久地在腦海裡儲存。
彭熹言回望,有一盞路燈孤零零地矗在河堤路上,昏暗下的微弱燈光,依舊能看清這洋溢的笑容,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付煥施其實是秀氣好看的,只一有愉悅感眉梢緊跟著上揚,淺淡的小梨渦點綴在肉感滿滿的面頰兩邊,這雙圓潤的眼睛沒有了眼鏡的阻擋而變得水霧泛光的,顯得無辜惹人憐愛。連天上的星光都不及他望向他的眸中的一簇光芒,燃燒的火光。
彭熹言心跳越來越厲害,上下起伏不定,總也止不住,竟鬼使神差地抬手附上了他的臉。
時間漫漫地流逝,彷彿在此凝滯。
付煥施顯然是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慌亂地眨巴著眼睛,小小的心臟在胸腔裡急劇跳動,可他卻沒有躲開。
秋日的風總要有著涼溼的氣息,撫平了人心的浮躁,而晚風更甚。付煥施只覺得他的心坎十足的滾熱灼燒,快要炸出火花來。
月遮住秋,風吹來葉,路燈下的二人相對而立,誰都沒有各退一步,安靜得好似這寂靜的世界裡,唯獨留下了他們二人。
“我唱得怎麼樣?有沒有進步?”
付煥施回過神,默不作聲地緩緩撇開臉去,離開那個帶有溫度的掌心間,想要脫離讓人心覺曖昧的氛圍。
他或許清楚,他與彭熹言的關係在這一刻,不,可能是更久的之前,就已經顛倒了正常的友誼秩序。可是付煥施害怕,他總覺得是自己的錯,是他把彭熹言拉入了泥潭。他不願意彭熹言為他踏出平淡人生的道路,他要與彭熹言友誼長存。
只有長存這份友誼,他與彭熹言才能長長久久地走下去。
彭熹言也是被自己的這番動作嚇到了,兀自放下手,背到身後強裝無事發生。
“……好聽。”
沙啞聲音裡流溢的清冷沉穩,猶如沙礫滾過,讓付煥施心裡一動。
“騙子……我還不知道我自己的水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