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魂歸長生天養母無影 身陷舊宮殿親孃無蹤(第2/2 頁)
踏沙部的仇恨也與日俱增,若毫不作為,踏沙部很快就會被抹去痕跡,像他們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一樣。
“可為什麼?”阿如沒見過這樣的陸松鳴,有些唬人,卻仍壯著膽子問,“為什麼當初踏沙部要整個部族南遷入周?答伏爾說踏沙部聯合周人大肆屠殺漠北其餘四部,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直沉默的元若也看向陸松鳴,她年紀看著比阿如大不了幾歲,三十年前的往事想必也不清楚始末。
陸松鳴平靜些許,沒打算瞞著,眼神悠遠望出窗格,平心靜氣開了口:“三十年前,俟斤陪同夫人南下歸寧,帶著十一歲的公主,抱著才滿月的小王子,正是一家子其樂融融。誰知行至殺虎關便遭了埋伏,那夥賊人目的明確,就是衝著夫人和小王子來的。俟斤拼死護住公主,再去救人時,夫人與小王子已經慘遭殺害。”
阿如蹙眉:“是什麼人乾的?”
陸松鳴失笑,看向阿如:“什麼人乾的根本不重要,因為這件事徹頭徹尾都是陰謀!俟斤失去妻兒,沉痛非常,發誓一定要查出真兇將他千刀萬剮。種種跡象表明,殺虎關伏兵是漠北其餘四部搞的鬼,俟斤原本存疑,可有個關鍵人證,是夫人身邊倖存的小丫頭,一口咬定其中一人手腕內側有道厚爪繭……”
“爪繭?”
阿如立刻明白,不可思議道:“你是說,洛環部?!”
爪繭是馴鷹人常年用手臂託著鷹時被鷹的利爪磨出的肉繭,薩必爾手上就有。
陸松鳴沉痛閉眼:“洛環部只是開始,俟斤帶著我阿塔前往洛環部指認兇手,無意中聽見他們的密謀,居然是與其餘三部聯手,意圖吞併分割踏沙部。俟斤偏安漠南,從未有過北傾之心。且漠北五部同宗同祖,平日裡有些邊境摩擦都無關痛癢,可他們竟狠心殺害夫人與襁褓中的小王子,這個仇俟斤絕不能不報。”
是啊,殺人妻殺人子,這般深仇大恨如果能忍,枉為丈夫。
“所以?”阿如聽出關鍵,凝眉問道,“所以才聯合周人?”
陸松鳴早痛得眼眶紅熱,聽見這句卻立馬搖頭:“不!饒是如此,俟斤都覺得是五部的家事,沒想過藉助外人之手,直到……直到夫人族中派人來為外孫添百歲禮。自然再也瞞不下去,夫人出身大周淮南許氏,是先太后的本家妹妹,先太后震怒,決意為妹妹與小外甥報仇。俟斤知道馬蹄一旦往北,便再也做不了一家人,戰後,只好攜踏沙部眾人南下,遷入大周。”
“南遷後……”陸松鳴自懷中掏出一個小小布包,緊緊握在手裡,“剛開始俟斤確被禮遇待之,大周先孝武皇帝封他為南安王,並以兄弟相稱。孝武皇帝還悉數賜了漢姓,踏沙部八姓從此入了周籍,成了周人。其中最受重用的就是上三姓,穆氏自不用說,賀樓氏改為樓氏,我先前提過的博山先生樓叔弼,原是公主的老師,年輕時便遊歷過名山大川,極有學問,孝武皇帝親邀至翰林院,官封太子太保,請他為皇子們授課。獨孤氏改為劉氏,劉老將軍老當亦壯,五十歲仍駐守殺虎關,封光祿大夫,踏沙部眾人,一時風頭無兩。”
阿如靜靜聽著,悠然開口:“自古盛極必衰,想必厄運就此便要開始了。”
陸松鳴苦笑一聲,緩緩開啟手裡的布包。阿如早偷偷看過,是一封女子的手書,抄的《詩經?九如》寫在絹帕上。
“誰說不是呢?”陸松鳴展開絹帕,嘴角不由牽上去,露出一個艱難的笑,“當時的太子,也就是後來的孝閔皇帝,天資最平庸,身份卻最尊貴。博山先生教授皇子們功課的時候會帶公主同去,他便求皇帝賜婚,將公主許配給他。”
阿如一驚:所以自己真是皇帝的女兒?
那東府巷,楊從,又是怎麼回事?
陸松鳴沒覺出她情緒有異,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可公主一點都不喜歡他,她立志要做大將軍,死守殺虎關,願有生之年那道關口無人能破。公主不願與之糾纏,便請命前往劉老將軍的軍營,日夜與兵士們同操練同殺敵。”
原來母親是這樣的性格,阿如心裡想著,若母親真的還活著,她與母親該是很意趣相投。
熱血軍營最能體現男人鐵血,想必母親就是在這裡遇上了父親。
“所以母親就是在這裡遇上我父親的吧?”阿如靜靜地問,“他是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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