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離間漠北松鳴喬裝 禍水東引阿如示真(第2/3 頁)
香繽卻不然,她怯怯地往後縮,泫然欲泣:“可是……可是……”
從這一點就看得出她們的不同,陸松鳴深諳識人機竅,他伸手,將靺鞨王叫他帶來那支銀簪子自香繽手裡拿過來簪在她發上,溫柔地說:“沒有可是,將軍與答伏邇同有互相兼併之心,夫人總不會希望答伏邇佔得先機吧,那樣的話,老夫人在靺鞨,只怕……”
香繽苦笑,她的人生,從來就沒有恣意揮灑過,走到哪裡都逃脫不了被擺佈的命運。
“你要我怎麼做?”似是下定了決心,看著那支簪子在月影裡投出的隱約形狀,香繽淡淡地問。
陸松鳴一笑:“明日我會作為宗義將軍的使臣覲見答伏爾,所以,還望夫人助我。”
香繽蹙眉,望向答伏爾王帳的方向:“你要出去?因你行刺,整個王庭如今圍得鐵桶一般,怎麼可能出得去?”
“那便要仰仗夫人了……”陸松鳴含著笑,行了個靺鞨人的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左賢王防衛的正是西北方?將軍還有份大禮,是送給左賢王的……”
香繽眉頭擰得更深,好半晌才喃喃地說:“你們!好,我試試吧……”
此夜無眠的不止香繽一個,答伏爾也疑慮滿心。他坐在阿如榻前,不說話也不動,就那樣靜靜看著她。
阿如時睡時醒,直到後半夜才有了些力氣。
“主上?”阿如見他不動,費力喊了一聲,“主上……”
答伏爾疑慮是疑慮,對她的心意卻不是假的,立刻噙了些笑,俯身在她額上一吻:“醒過來就好……”
阿如痛得抬不起手臂,只將自己蒼白的面頰往答伏爾頸窩裡靠:“讓主上擔心了……是阿如不好……”
答伏爾微微蹙眉,問了一句:“阿如?”
“嗯……”阿如氣息弱弱,都噴在答伏爾頸項裡,“我本名叫做楊阿如,是京畿萬年縣人,東府巷左進第三個院子就是我家。我父親楊從是個末級的司酒小吏……咳咳,當初寧王要尋與他女兒年紀相仿的女子替嫁,我父親抵抗不過……”
答伏爾知道她不是寧王的女兒,也派人去京都打聽過,可寧王自嫁女之後便稱病不出,打聽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倒是她所說這個京畿東府巷,公主出城當夜便生了場大火,整個巷子付之一炬。據說哀嚎聲整整持續了一夜,隨後各種猜測紛至沓來,一時成為京都談資,被打聽訊息的人帶了回來。
聽著倒也不似假話,若真如她所說,就是寧王斬草除根之舉。
可若是假的?
若是假的,東府巷無人生還,正好死無對證。
這個女子,總是這樣叫人看不清。
終究還是心上不忍,答伏爾和衣躺在阿如外側,輕輕將她攏在臂彎裡,柔柔地問:“然後呢?”
阿如靠在他身上,疲憊得不想睜眼:“然後我便冒死刺殺寧王……”
答伏爾會心一笑:“倒是你的性格。”
“可我終究學藝不精……”阿如也勉強一笑,“他只是受傷,不知道死了還是沒死……大概寧王也覺得殺了我太過便宜了,便綁了我送我上轎,要我替她女兒去死。”
答伏爾指尖輕輕抹去阿如眼角滑出的淚,溫聲問她:“所以你便逃了婚?漠北就這麼叫你恐懼?”
逃婚的事他竟也知道?
不知道有沒有見過陸松鳴。
阿如隱去心上驚詫,掂量著輕重,一汪淚眼望向答伏爾:“京都盛傳,漠北人茹毛飲血,專吃漢人的肉,我怎麼能不怕?且當日送親的是曹家人,我被抓回來也不足為怪……可是主上,有件事我到今日才想明白,我那日逃婚,曾路遇一夥賊人,他們手上拿的卻明明白白是我的畫像,連我袖中有箭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答伏爾心上一凜,對上阿如的眼,問:“你是說?”
“寧王女兒我都不曾見過……”阿如打定了主意要將禍水引到寧王身上,盯著答伏邇毫無愧色道,“若是朝中主戰一派,定是不論公主相貌如何,殺之而後快。可偏偏就是針對我……只怕寧王並不是只找個人替她女兒出嫁,而是,有更大的圖謀……”
她這幾句說的巧妙,並沒有明確的指向哪個,卻又隱晦地告訴答伏爾:刺客就是逃婚那日來殺我的人,他們奉的是寧王的命令。
就連袖箭為何一枚未發也給出瞭解釋。
答伏爾說不上信與不信,他這個人從不聽片面之言,他要的是證據。
阿如既然說刺客另有其人,總要拿出叫人信服的理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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