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離間漠北松鳴喬裝 禍水東引阿如示真(第1/3 頁)
陸松鳴沒有否認,也不接話,自暗處走出來,露出自己喬裝過的臉,冷冷地問:“夫人可還滿意?”
香繽一時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
公主遇刺,危及性命,相當於替自己解除了最大的威脅。可若是被答伏邇知道刺客在她帳中,她就是跳進阿坦河也洗不清。
“你好大的膽子!”香繽幾經思索,還是覺得兇險,厲聲喝道,“大周公主身系兩國安危,其身有損周朝必定不肯善罷甘休,你自作主張害你一人便罷,休要連累我靺鞨同你一起背這惡果!”
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陸松鳴嗤笑一聲:“難怪宗義將軍不辭靺鞨戰事艱難也要派我千里送信,原來夫人早磨沒了銳氣,沒有一絲靺鞨兒女馳騁雪原的氣魄在身。既如此,枉談助力,夫人保重,小人告辭。”
“你等等!”不想爭寵是假的,香繽喊住他,起身去看了帳外情形,見並無異常,才溫聲說,“你打算怎麼幫我?”
陸松鳴仍舊神色不露,問了一句:“夫人不要先看看將軍的信嗎?”
香繽這才解了細繩,蹙眉看起來。
信只是普通家信,說了幾句母親安好,望吾妹保重身體之類的話,平淡又疏離。
她與這個哥哥其實並非一母同胞,也不親厚。話說回來,若是骨肉至親,恐怕捨不得她遠嫁漠北這樣的貧瘠之地。
當初漠北勢弱,黑水靺鞨也是獨木難支,答伏爾心知只靠自己無法與大周抗衡,便千里求婚,將她娶了過來。
正好靺鞨人也有結盟的意思,順水推舟,把個庶出不受寵的香繽做了籌碼。
結盟後黑水靺鞨一舉統一南北,吞併了北邊的白山靺鞨,實力更加強大。答伏爾雖對香繽少有溫存,但因著這個也從不曾小看過她。
至少到現在為止,左夫人之位,無人撼動。
看完了信,香繽漠然折回去,沒什麼表情的問:“他想讓我儘快有孕,這是什麼道理?”
陸松鳴一笑,溫聲替她做了解釋:“夫人若是有孕,又有左夫人之尊位,按周人的說法,便是中宮誕下的嫡子,是真正的長生天恩賜。就算日後漠北與靺鞨決裂,作為孩子的親孃舅,宗義將軍也有責任替你們娘倆出頭。可如今,將軍空有替您撐腰的心,偏偏沒有……”
偏偏沒有孩子。
香繽怎麼會不明白子嗣的重要?
答伏爾先前總是推說軍務繁忙,連她帳中也很少來的。
她信了。
可自打這位大周公主來了便一直盛寵不衰,她才明白答伏爾根本就是不喜歡她。
甚至是忌憚她。
便多多少少灰了心。
如今再被人戳破窘境,香繽心裡委屈難堪一股腦湧上來,眼眶立刻就紅了:“狼主他……日理萬機……”
“夫人此話自己信嗎?”陸松鳴毫不留情打斷她,冷冷地問,“若我今日沒有行刺,以大周公主的恩寵,有子嗣是遲早的事,到時莫說您左夫人的地位不保,恐怕性命也……將軍每日憂慮此事,但他畢竟鞭長莫及,破局之關鍵,還在夫人。”
可她又有什麼辦法?
孩子也不是一個人能生出來的。
況且答伏爾分明就是故意冷落她,她有那樣強大的孃家做依仗,若再有了孩子,難免不會成為靺鞨人舉兵入侵的藉口。畢竟大周孝武帝篡奪自己外孫皇位的事才過去四十年,答伏爾不會做這種重蹈覆轍的事。
陸松鳴當然明白,但他費盡心思投身靺鞨人帳下,就是要來攪渾這一池子腥水的。
越渾越好。
“夫人當真不明白嗎?”陸松鳴見香繽呆愣著不說話,乾脆挑明瞭說,“漠北有資格做狼主的…可不止答伏爾一個……”
香繽心裡咯噔一聲,猛地抬頭看他:“你意思是?你是說?這怎麼可以?他……”
“他也是個男人!”陸松鳴緊緊盯著香繽的眼睛,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以漠北風俗:父死則妻其從母,你遲早會嫁給他!”
香繽從不是那種有主見的女人,這一點從她甘願屈服命運遠嫁漠北就能看得出來,所以陸松鳴不怕說服不了她,更何況有靺鞨王的書信,香繽生母仍在靺鞨王庭,她也不可能不聽靺鞨王的話。
稍稍放緩語氣,陸松鳴幾步逼近香繽,含了一絲笑問她:“再說了,放著年富力強的不要,卻要把一生賭在一個大你二十歲的男人身上,值嗎?”
這話他也曾問過阿如,阿如明明白白給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