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鬼胎(第1/3 頁)
一蛇吞象,厥大何如?
張宓福清楚戶部長久以來卡著邊軍軍費,可那又如何?
苦的是邊軍戍卒,並非他龍血軍一家,更何況閬京城中還有屹立不倒的英國公府,元令姿是掌管十萬大軍的少將軍,私房私庫定是滿滿當當,絕不會讓她血本無歸。
這筆生意一旦做成,元家龍血軍及玄甲軍的軍需生意,必將都是她張宓福的。
韓家與元家一向交好,遼東半幅防線的軍需十有八九都是她的,不必因眼前一時的得失,丟了長遠的利益。
她元令姿現下想要空手套白狼無妨,未來想要分得戶市一杯羹更是無所謂,只要她能長久佔了軍需商戶的名頭,藉著元令儀的勢成了皇商,鴻運大財必將隨風至。
盞盞寒燈醒夜長,道道瘦影心渺茫。
溫了了面色蒼白,眼下烏青發黑,雖說元令儀性命無礙,但她仍不是不敢鬆懈,守了她整整一夜。
元令儀醒來時,便是看到溫了了這副樣子,她重傷甦醒,思緒尚未回籠,四下未見元令微卻是心中一顫,掙扎著就要下榻去找元令微。
溫了了連忙制止她,“湯藥藥效尚未散去,現在感覺不到疼痛,可你這是要命的重傷,還是快些躺好休息。”
元令儀神色盡是焦慮,目光灼灼地看著溫了了,數次開口,卻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沒事,”溫了了語氣輕鬆,“昨晚韓十六向我討了些安神的藥物,加在她的湯藥中,就是為了防止她那個愛折騰的性子不好好養傷,現下正睡著呢。”
元令儀緊皺的眉頭緩緩展開,慢慢靠了回去,總是覺得思緒混亂,好像忘記一些重要的事情。
溫了了搭上元令儀的脈,問道,“你昨夜昏迷時,嘴裡一直念念叨叨的,是在說些什麼?”
元令儀神色一怔,努力回憶了一番,腦中卻是一片空白,輕輕地搖了搖頭。
溫了了見她脈象平穩,體內淤血已經盡數引出,應是無礙了,便起身點了安神香,躺到一邊安心睡去。
元令儀並未合上雙眼,目光無神地看向遠方,心中不住地盤算。
長遙夫人與他們分開已經將近兩月,分別前夫人說過要一路賑災到廣寧,再著手調查曹縣令之事,截至目前,除了報平安的信件,再無其他訊息。
她元令儀可以認裴靜之,是黑水道一難的始作俑者,但是絕不能如此糊里糊塗地認下。元兇是誰,她必要查得清清楚楚,哪怕那人是她未來的夫君,她也要徐徐圖之,血債血償。
如今父母長輩均已被她安撫住,剩下的路,縱使是無間地獄,她都要闖一闖。
穗歲拿著一疊信件走了進來,見元令儀醒著,面色一喜,躡手躡腳地走到她跟前,輕聲問道,“可要用些吃食?我溫好了燕窩粥,吃不下去喝些湯水也是好的。”
元令儀沒有胃口,但見穗歲眼下青灰,實在是不忍心地點點頭。
穗歲將手中信件放到她身邊,“李馥拿來的,說是太子殿下一直在給您寫信。想請您精神好些的時候看看,寫封回信,莫讓他回京之後被太子責罰。”
元令儀神色一驚,穗歲馬上說道,“當時情況兇險,韓家大公子韓君九領神策軍馳援,但是不知怎的,李馥也帶著英武衛前來救援。現在這挹婁縣衙被他們給圍了,還是打著保護小姐的旗號。”
元令儀聽完後面無表情,只是冷漠地掃過那一沓信,便閉目養神。
高照當真是道貌岸然。
李馥來此,要麼是為了監管她這個未來太子妃,怕她離經叛道汙了皇家聲譽。要麼是高照察覺到她的意圖,想要阻止她調查黑水道真相。
元令儀心中惱怒,要不是身體實在虛弱,她恨不得將信扔進炭盆裡燒個乾淨。
元令微進到內室之後,便是見到一副美人怒目的樣子,元令儀面色慘白,瞋目怒極。
“長姐,你這是怎麼了?”元令微聲音依舊嘶啞,腿腳仍是蹣跚,“你千萬別動氣,有任何事都有二姐和我呢。”
元令微順著元令儀的視線,看到高照的信件,少女頓時如花貓炸毛,“李馥拿來的?這狗東西就該套了麻袋,扔進溟水河裡。”
元令儀緩緩地搖了搖頭,示意元令微慎言。
元令微隨手拿起一封信,弱弱地看向元令儀,見她點頭,便拆開來,結果裡面又是一個信封,來信竟是長遙夫人。
元令微急忙拆開,熟悉的簪花小楷映入眼中,元令微眼眶微熱,忍住喉嚨疼痛緩緩念出信中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