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賊人(第1/1 頁)
到我的仇竟然報得這麼快。”
齊知遠騎上黎奕身旁的白馬,他對黎奕的說法嗤之以鼻:“王文今不會死,如果他死了,那就坐實了昨夜瑤光樓的人姓趙。”
本以為經過上次在王文今面前的構陷,這個黎奕會想盡一切辦法在自己身上扳回一城,沒想到黎奕只是對他輕蔑地笑了笑,便策馬走了。
齊知遠不再多想,也駕馬跟了上去。
黎奕長得肩寬胸闊,氣勢逼人,黑虎暗紋的束口黑袍在旁人身上是浮誇,在他身上卻成了錦上添花。
見齊知遠追了上來,於是放慢了步子,任由齊知遠與他並駕而行。
“今天出門匆忙,我顯些給忘了。”齊知遠假模假樣地對著黎奕作揖,“恭喜小侯爺,以後是不是該稱呼黎千總了?”
齊知遠的寒暄虛偽又客套,黎奕眼神陰鷙地盯著齊知遠,似乎要將他看穿一樣。
“小侯爺,能不能不要這麼看著我,多言者猶百舌之聲,若是讓別人看去了,傳出些話來,不好聽。”齊知遠隨身帶的骨扇一開,遮住了下半張臉。
之前黎奕竟然沒注意到這個玉雕似的人左眼下有顆紅色的淚痣。
淺色的淚痣印章似的躲在他的桃花眼下,好像從睫毛上滑落的一滴血淚。
黎奕眯起眼睛:“齊兄與我是不是在哪見過?”
“小侯爺天人之姿,我若是有幸見過,一定不敢忘記。”
“膏唇販舌。”黎奕“哈哈”大笑,“看來齊兄還是沒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說,我們在某些地方見過,比如深夜瑤光樓的屋頂上,又比如刑部附近的某條巷子裡。”
身下的白馬突然發出一聲竭力的嘶鳴,齊知遠攥緊馬韁,抬眼看向黎奕,聲音平緩:“小侯爺這是何意?”
“那日我在瑤光樓醉酒出來,碰巧聽到有人說抓賊,於是我便追了上去,那賊人蒙著臉,功夫不高,不過片刻,我便追上了,沒想到那賊人無心戀戰,與我糾纏幾招後就想逃,但是我可是徽京第一大混賬啊,怎麼能放過他?於是我攔住他後當即決定扯下他的面罩,賊人反應奇快,不過在一瞬間,我還是看到了他的臉,好傢伙,你猜我看到了誰?”
“誰?”
黎奕玩味:“我看到了長得和你一樣的臉,誰能想到,齊尚書監守自盜,自己的兒子竟然變成了老鼠,鑽進了刑部的大門,偷走了東西。”
齊知遠在黎奕眼中看到了自己,漆黑眸子裡的自己不是自己,在黎奕眼中,他更像一柄質地上好、供人把玩的瓷瓶。
齊知遠不動聲色:“話不能亂說,小侯爺有證據嗎?”
黎奕昂首坐在馬背上:“沒有證據,但你小侯爺做事素來留有餘地,只要你告訴我你偷了什麼,我就當沒看見。”
“我本無意冒犯小侯爺,小侯爺為何對我這樣苛刻?”齊知遠嘆氣,“如今這世道,汙衊與作證全靠一張嘴,如果那賊人不是我,而是小侯爺的話,那小侯爺拿出的證據豈不正是栽贓我的最好證明?小侯爺張口閉口就是我偷了刑部的東西,那我是否也可以在皇上面前說是小侯爺偷了東西反栽贓我?”
黎奕冷笑:“當然可以,如果齊兄願意,甚至可以找你的翁父,讓劉千歲來審查我。”
齊知遠臉色微變,身下的的馬也不安穩,一鬆了韁繩就開始擺尾,加上齊知遠本身馭馬能力有限,幾次都沒有坐穩。
黎奕伸手,掐著齊知遠的腰離開白馬,將對方圈進自己的懷裡:“這匹白馬性烈,沒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碰它。”
齊知遠被人突然圈在了懷裡,他茫然地抬頭,纖長白皙的脖子上喉結滾動,好似索吻一般看著黎奕。
“小侯爺,你離我這樣近,讓人看了,容易讓人誤會。”齊知遠用扇子擋住自己的臉,馬背上本就狹隘,如今黎奕一湊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人言可畏,我雖暫不入仕,但日後還是要成家的,萬一姑娘們聽到我與小侯爺的這些流言蜚語,不肯嫁我,小侯爺打算怎麼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