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二小姐(第1/1 頁)
在宮裡丟臉,而是讓兩個隨侍的老媽子一人一個,將白氏拎雞一樣拎了起來。
齊知遠頓了頓:“白家家大業大,賽坎有的它都有,賽坎沒有的,它也有。賽坎近年來動盪,羌渠與賽坎的馬道驛站都受到影響,白家想渾水摸魚,趁著天狼王即位之前代替賽坎的位置,成為羌渠的新盟友。白家初入賽坎,與均州相近的額日勒幫是助力,現在白氏的野心更大了,與羌渠交好的額日勒幫就是阻礙。手心手背都是肉,死了一個白意,老太太肯定會心疼,但如果能借力打力,讓朝廷替白家清除額日勒幫這個阻礙,那多死兩個白意也不虧。”
黎奕順著齊知遠的視線看過去:“你的意思是這次是白家人自己下得這盤棋?”
“我不知道,但是去一趟均州可能會找到答案。太后也猜到了寧氏的心思,寧氏的金算盤打得噼啪響,太后也不可能吃虧,但總要想一個法子應付寧氏,一來二去,我們兩個閒人就是最好的人選。”
提到“閒人”,齊知遠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太后並不關心白意的死活,太后關心的是白家的家業。寧氏想借白意讓白家更上一層樓,太后想借此事探出白家的家底,我們想借這件事躋身朝堂之上,你看白意在所有人的眼裡都不過是為自己謀利的籌碼,只有在自己的母親眼裡才是真正活生生的人。”
黎奕看著被拖走的白氏,回答得漫不經心:“我們?”
“你。”齊知遠拿扇子指著黎奕:“一個湊巧需要機會立功的官家子弟。至於我,不過是順帶的。”
黎奕大笑:“齊兄可真自謙,太后命我辦差,你為監察,到了你嘴裡,你卻成了一個順帶了,難道你沒想過,或許在太后眼裡,你我本就是一體呢。”
雀鳥地立在桃枝頭,歪著腦袋好奇地打量著貼近的兩人,又撲稜稜地飛起,落下一地的緋色的桃瓣。
“孟浪之徒。”齊知遠往邊上走了一步,故意離黎奕遠些。他清雋的眉頭蹙起,隔得遠遠的,嫌惡地看了黎奕一眼。
齊知遠看似表面上和黎奕客套,私底下卻絲毫不吝表達自己對他的厭棄。
黎奕向來不自討沒趣,剛出宮,就遂了齊知遠的心願和對方分道揚鑣。
過了清明,徽京雨水總算停歇,暗紅色的朱門外是青灰色的煙雨,小撿本來拄著油紙傘倚在城牆口,見到黎奕立馬站得筆直。
黎奕大著嗓門衝齊知遠告別,殊不知後者彷彿置若耳聞,明白色的身影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濛濛煙雨中。
烏孟來得遲,說是二小姐臨時起意要策馬回府,烈日也很沒骨氣,二小姐一招手,它就忘了自己本來的主子。
黎奕皺眉:“二小姐在宮裡呆得好好的,回府做什麼?”
烏孟答道:“小姐說太后近日身體不好,要借烈日回府給太后找藥。”
黎敬天的夫人曾是名震一時的醫師,宮裡雖然包羅頂好的藥材和藥師,可往往是治標不治本,一遇到病灶了什麼好東西都往湯裡放,反倒是黎夫人留下的幾個偏方格外有用。
“給二小姐尋匹好馬。”黎奕上馬時和烏孟交代。
明清與他不同,父親一直盼著黎家能出個大家閨秀,最好和他娘一樣,是知書達理,溫文爾雅的那種,所以明清從小就被姨娘養在徽京,可惜小時候還粉嫩嫩、奶聲奶氣的小姑娘長大了後就變了個人,天天吵著要上戰場。
馬是烏孟臨時從宮裡馬圈牽的,馬頭高昂有力,赤紅的馬鬃下是桀驁緊實的身線。養馬的人曾是黎敬天的部下,在戰場上落了殘廢後才被安排到馬舍,一聽是黎奕要馬,立馬將舍裡最好的馬給牽出來,說是這批裡最好,也是最烈的一匹。
黎奕駕馬繞著在徽京城外跑了一圈後才折身回家,侯府外下人正在替烈日沐浴,烈日正迎著細雨昂頭甩蹄,一見黎奕從遠處過來立馬別過臉假裝沒看見。黎奕懶得和一匹馬見識,將馬韁遞給烏孟,讓他找人給這匹定製馬鞍。
“就按二小姐的身形來。”黎奕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