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君子(第1/1 頁)
安道:“有一具,當晚被直殿監的公公領了去,掌事的公公說宮裡死人本就不吉利,無名屍容易成遊鬼,所以要帶出去燒了。”
黎奕“呵”了一聲:“蹊蹺,楊閣老的學生沒名字就算了,宮裡的公公對這事竟然這麼上心。”
“還有一事蹊蹺。”蘇幼安板起臉,“秋日宴你在現場,可曾看到王文今有何不一樣嗎?”
黎奕順手摸了桌上的麻布,在茶盞上擦:“王文今?他怎麼了?”
蘇幼安說:“王文今非戴罪之身,按我朝律法在驗屍之後應由驛站車船送柩回鄉,然後埋進祖塋,可秋日宴後我攜仵作上門卻遭到司禮監的人阻攔。”
“劉譽的人。他們攔你做什麼?”
蘇幼安搖頭:“我不知道,直到第二日他們才肯將人移送到殮房,我派人查驗時,王文今的屍體已被人開膛破肚了。”
黎奕抬眼。
蘇幼安分析道:“我猜是王文今藏匿了什麼,但我並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我也試過將這件事稟告聖上,只可惜聖上也沒說什麼。”
黎奕說:“看來有人搶在劉譽前面動手。”
“王文今那日……”黎奕頓了頓,“沒什麼特別。”
“也有可能是我多慮了吧。我本想訓問王林,可惜都察院明天來要人。”蘇幼安道,“說是刑部那邊的證詞出了點問題,要重審。”
黎奕隨口一問:“是齊墨?”
蘇幼安又從書架上找出一盒點心,連盒放到案上:“刑部大案一向由他親力親為,倒也讓人放心。”
蘇幼安坐下,要替黎奕倒茶:“我還以為你今日過來也是來為太子說話呢。”
黎奕抬眼:“從何說起?”
蘇幼安見黎奕還不知曉,於是將咸豐帝在書房大發雷霆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青綠的茶水在茶盞中游晃,上面赫然漂浮著未洗淨的白垢,蘇幼安似渾然不見,猛喝了一大口,嘖嘖道:“人死為大,聖上想就此作罷,太子卻認為真相最重要。兩廂爭辯之下,太子頂撞了聖上,被聖上痛斥忤逆,如今被禁足在東宮,誰也不許見。也不知何人散出了東宮要易主的傳言,昨夜我送走了幾批東宮的幕僚,都是來為太子請話的。”
黎奕轉著茶盞,沉思道:“近日是什麼好日子嗎?被禁足的人還真多。”
蘇幼安抬頭:“這是何意?”
“隨口說說。”黎奕轉移話題,“那黃衣是何處找到的?”
蘇幼安擱下茶盞,神色為難:“此事還真是說來話長……”
“黎長懿!”門外聲音傳得又急又燥,將本就疲累的蘇幼安嚇了一跳。只見孫放步子邁得極大,手裡提著蛐蛐,眼裡似要噴火,“我見背影就知道是你!你這個宵小,那日竟然真的打翠屏山!”
黎奕眯眼看了半天,故意“哦”了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孫相之子,幼安,大理寺落寞至斯了嗎?怎麼連只會鬥蛐蛐人都能進?”
“大理寺主簿一直空缺,聖上不忍孫相晚年為兒孫所累,於是就將他捉進了大理寺。”蘇幼安被嚇後臉色反而紅潤了點,對著孫放直搖頭,“聖上此舉本是好意,只是無疑苦了我們。”
“這種人也能當上主簿?”黎奕揶揄一笑,“都說我朝舉官不易,看來也不過是託大之詞。”
“蘇幼安!黎長懿!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孫放不服,一腳踩上二人身邊的交杌,“你別忘了,太后一案我可是找到了重要證物!若不是我你們去哪找到那件黃衣?壽安殿明明說太后是被瓊苑毒死的,可如今冒出來的黃衣又作何解釋?我看這件黃衣就是推翻這個案件的重要線索,蘇幼安,我告訴你,這次若是你與我聯手破了這個案子,在青史上定能好好的記一筆!”
“一件破碎的黃衣而已,還不能算做關鍵物證,此案能不能重啟都是未知數。”蘇幼安被孫放吵得頭疼,“而且此物出現蹊蹺,難免不是有心人士有意為之。”
此話一出,孫放立馬洩了氣。
“黃衣是你找到的?”黎奕問孫放,“什麼時候、在哪找到的?”
一對上黎奕,孫放的氣焰立馬軟和了下去:“父親面諫次日,我想去找八王一同去給父親求情,結果走到在壽安宮迷路了,就是那時候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