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飛鷹(第1/1 頁)
殺了我周家的事永遠沒人知道!反正賈士德已死!”劉譽朝齊知遠吐了口血沫,獰笑道,“你如今只敢…折磨我,可是周家的……你有沒有想過,你,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朝中那群儒生會放過你嗎?濫用私刑,你憑什麼,你今天有本事就殺了我,不然……只要我還剩一口氣,我便要你和我一起陪葬。”
咸豐帝尚儒,儒學衍生出的繁文縟節都快堆滿了禮部,說好聽是講究,難聽就是規矩多、瑣碎。除開獄司這類上頭直管的人間煉獄,刑部抓人時如果官員私下濫用私刑被檢舉,那官員是要被問責的。像齊知遠這樣對待劉譽,別說上頭還沒定劉譽的罪,就算定了,齊知遠的仕途也是毀了。
齊知遠像溫柔的屠夫,手中的刀身劃過劉譽:“死我都不怕,還怕那群人的口誅筆伐?來時就為我自己鋪好了黃泉路,陪葬?你也太抬舉自己了。”
一聲驚銳的慘叫後,林中的黑鴉振翅而飛,林中樹葉沙沙。
劉譽估錯了。
他面前的人,壓根不在乎。
半人高的雜草瘋漲,風一吹揚起一排綠浪。
草叢中時不時抬起一張人臉,衝著土路上的郭浸搖頭,郭浸招手,示意幾人繼續前行。
身後幾個玄甲騎兵見尋人未果,臉上已漸漸浮出擔憂之色——草多的地方林子也多,誰也說不準林子裡埋伏的是瘴氣還是敵人。
頭頂盤旋的飛鷹始終在原地兜圈,往前看是緊貼羌渠領地的南渡江,往後看是眼前一樣的綠浪。郭浸乾脆勒繩下馬,上前檢視地勢。
飛鷹不過跟了齊知遠幾日,就已然忘了自家主子,到了軍營就直奔黎奕的位置,郭浸替飛鷹綁上絆繩,一路牽著到了南渡江,見地上腳步凌亂,心中頓然明瞭。
“前方有腳印。”身後的玄甲騎兵發現腳印,“齊大人說不定就在林子裡!”
郭浸身後的錦衣衛嘟囔:“南渡江貫穿整座叢林,誰說得準人是不是掉水裡了?”
幾個玄甲騎兵本就為沒能上戰場而心生不滿,如今聽了人這麼說,當即不客氣道:“地上的腳印明顯不是一個人的,說不定聖上也在林子裡,如果你們不想進去,大不了現在就回頭,跑得快點說不定還能追上我們小將軍,為國效力也好過在這忐忑。”
黎敬天如今在營中休養生息,群臣找不到咸豐帝,哄吵著讓太子替父,訊息一出太子嚇得泣不成聲,在營中哭嚎著要替黎奕盡孝道,要留下照顧尚父。
徽京城遠戰事,人人都以為天下都是徽京,少紛亂戰事,多歌舞昇平,如今黎奕人雖是回來了。但沒幾個人對久囚於籠的年輕雄鷹抱有希望,反而將孫永樂團團圍住,催著他寫密信給西南的孫家軍,讓他們派個副將來將忠州城的人帶回徽京。
忠州城內內憂外患,一場秋狩搞得雞飛狗跳。
螻蟻只關心自己生死,殊不知覆巢之下安無完卵。
郭浸解開飛鷹的絆繩,飛鷹得了自由後便要振翅高飛。同時郭浸抽拔身後的弓箭,只聽“嗖”地一聲,飛鷹中箭,落地。
一氣呵成。
郭浸身後的錦衣衛吃驚:“大人,這是……?!”
跟郭浸長些時間的都知道這隻飛鷹是郭浸從羌渠買來,他待這隻鷹親厚,不僅親自馴養,還每天餵食,如今說殺就殺,屬實讓人看不懂了。
天色拂曉,萬物俱寂,雜亂的林子裡鑽出一個士兵,無聲地向身後人招手。
郭浸搓著手,哈出一口白氣,點頭算是看到了,徑直從飛鷹的屍體上踩了過去:“不認主的扁毛畜生,死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