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第1/1 頁)
,以她如今的力所能及之處,只會和薛辭年有關。
許靜瑤想借此得到什麼?季窈望著宮牆那頭的時高時低的鞠球,慢慢地猜想。
薛辭年的信任?薛相去後在薛家的處境?還是百年後的相府許氏之名?
她望著枝葉篩下的滿園碎光,眸一轉,忽見宮道前緩緩拐來一道儀仗。
儀仗眾星拱月捧著轎攆上的人,待看清攆上那熟悉的明豔面孔,季窈心頭猛地一震,直愣愣定在原地。
儀仗愈來愈近,愈來愈近,走在前頭的宮女高聲呵斥:“明華公主儀駕,還不避讓!”
季窈後知後覺,回過神只感到渾身僵直,整個人近乎是麻木的,退步、垂首、屈膝、行禮。
轎攆上的人並未施捨給她一個眼神,懶著嗓音,問攆下的宮人:“如意湖當真有株並蒂蓮?”
“是了公主,奴婢去瞧過了,一支莖上結了兩朵苞,稀罕得緊呢!”宮人答。
儀仗迤邐而去,季窈望著他們走遠的背影,遲遲沒能收回目光。
她記得以前每到鉛華夏花浸炎日的時令,她和明華總要一起去如意湖尋涼,這時湖中已擠擠挨挨開滿了荷蓮,兩人執一把絹扇,捏三兩把魚食,悠悠哉哉能在那裡消磨一整日的時光。
只是,那時湖中還沒有令人稀奇的並蒂蓮,扶疏枝葉之下也未有熱意,她也並不覺得這皇宮之中如此之大。
一陣長風起,吹動樹木沙沙作響,視線中的碎光跳得急切,仿若千萬只金色蝴蝶振翅飛舞,繚亂的讓人目眩神迷,一時竟分不清此時是虛妄還是現實。
肩膀傳來的撞痛救她於混沌,腳下踉蹌著穩住神魂,手心已被無聲塞了張字條。
季窈瞬間如久夢乍回,不動聲色捏緊手中的紙,剛欲快步離開,橫攔的一隻手臂阻住她的去路。
不知從何處冒出的一群宮女將她圍攏,推搡著將她帶到無人的軒殿之後,審問般說出她的身份,“你便是阿檀?小相爺身邊的婢女?”
季窈面上無太大波瀾,“各位都已將我帶到此處了,何必再多此一問。”
為首的高個宮女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道:“丞相府的代桃,不知你認不認得?”
季窈略作回憶,“我與她不相熟。”
“不相熟?不相熟何故受了我妹妹的照顧,得了她的好處,答應了同小相爺求個情,好讓她換份差事,最後卻出爾反爾,不肯相幫?”高個宮女步步緊逼。
季窈後背已貼上宮牆赤色的磚石,退無可退,經她這話,想起初入府時,代桃的確是對她百般示好。
起先她不明白她的意圖,但因自身戒備心重,不曾收受過她的什麼東西,也無需她的幫助。
後來代桃頻頻暗示,季窈才反應過來,她是豔羨辭年院中差事清閒,月銀豐厚,想讓她在其間為她說情相助。
當時季窈也才入相府半月而已,自身尚未站穩腳跟,哪裡就能確信薛辭年會答應她的請求?
她清楚代桃會因她的拒絕而懷恨在心,卻沒想傳到她在宮中做宮女的姐姐耳中,全然變成了另外一種說辭,以至眼下給自己帶來這樣的麻煩。
“你們如此對我,就不怕我回頭找我家公子告狀?”季窈指尖暗暗捻一顆石子,早已看準了對面樹梢上掛著的蜂窠。
薛辭年驕獰惡劣的名聲打在外頭,狐假虎威的法子倒是可以用上一用,倘若行不通,再動手也不遲。
宮女們聞言明顯有了退縮之意,高個宮女也遲疑一瞬,但很快再次漲起氣焰,“是啊,我還沒請教你呢,你是用了什麼狐媚妖法矇蔽小相爺,竟讓小相爺對你一個卑賤婢子這般不同?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莫不是妄想翻身做主子不成?”
她伸手要去扯季窈的髮髻,“你倒是教教我呀……”
“與其請教她,不如直接來問我。”
清冽的嗓音突兀地從上空響起,眾人不約而同抬頭,迎著灼目的陽光,望見坐在屋簷上的少年。
將至午時,耀眼的日頭高高懸於穹頂,湛藍的天空鋪於身後,牆頭綠葉刺紅斜斜探出,含苞待放且沁著水珠。
少年一身鴉青色對雁團花圓領錦袍,高高的馬尾與同色綴珍珠的髮帶垂在肩上,長腿半曲,腕口緊束撐在膝頭,就這樣漫不經心俯視下來,嘴角似乎是勾著笑,可那雙眼卻是極冷的。
“小……小相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