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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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程一清真忍不住翻白眼。她跟陶律師聊天內容只有正事，哪來的誰對誰有意思啊？但也不怪笑姐，她每天的世界就是這一方玻璃櫃臺，制餅室的烘爐，還有來去匆匆的客人。回到家，家裡那個五代單傳心肝寶貝就是她的一切。

&esp;&esp;但她還是問：“他住哪裡？”

&esp;&esp;“送去他律師樓就得啦。上次他給過我一張卡片，我去找找。”

&esp;&esp;程一清跨上摩托，直奔東山區

&esp;&esp;廣州市舊轄區，已於2005年撤銷併入越秀區。

&esp;&esp;。她在農林下路那邊找到那棟商業樓，泊了車，提著一藍色小鐵桶裝著的雞仔餅就上樓。到了那兒，果然見到律所的大牌子，也許在搞裝修，還有工人在往裡面搬東西。她跟著工人進了門，問前臺，陶律師在不在。

&esp;&esp;“陶律師出差喔。或者你跟他電話郵件預約一下？”

&esp;&esp;“我來給他送東西，放下就走。”

&esp;&esp;這時，裝修師傅跑到前臺，跟她很急地說著什麼，程一清在旁等了一會兒，剛瞅到空，前臺電話又響起來。

&esp;&esp;程一清不再等，徑直往裡走，問了人陶律師在哪裡辦公，依據門牌號，在一間大辦公室門前停下。門敞開著，裡面有好些桌子，都沒人辦公。東西有些雜亂，櫃子裡的東西空了一半。程一清看其中一張桌子上丟了他的名片盒，想來是他的了。

&esp;&esp;桌上放著一大一小兩紙皮箱，都放滿東西。程一清估計，陶律師他們是要搬辦公室了。她將那一小桶雞仔餅放下，又在他桌上撕了張便籤紙，寫上“謝謝幫助。來自程記的小心意。”

&esp;&esp;轉身出門時，她一眼瞥到大紙皮箱裡，最上面擱一張合影。這籃球隊的合影照片上幾乎全是白人，只有兩個亞洲面孔。她忍不住細看，辨認出其中一個是陶律師，陶律師旁邊那個臉小，沒有笑容的亞洲男人，長得很像程季澤。

&esp;&esp;程一清有些意外，這個意外像一面圓鏡子，裂開成一片片，每片都指向一個小小的猜測。她在心裡擦亮這鏡面，再去看那合影裡的疑似程季澤。

&esp;&esp;是他無疑。

&esp;&esp;笑姐不懂，怎麼程一清送完雞仔餅回來，整個人沉默了。她猜想，沒準陶律師有女友，被程一清撞見了？必定是。這麼想著，她告誡自己，再不要在她跟前提起這個人。

&esp;&esp;程一清回來後，就在房間裡檢視當年粵港程記官司糾紛的資料，直到樓下傳來拉閘門的聲音，她一抬頭，見窗外天色已暗沉。

&esp;&esp;拉閘門的動作，幾十年來都是德叔做的。以前程一明還在，他接手那幾年，由他負責。現在這個閘門，又到了德叔手上。但德叔這幾天風溼發作，手腳不利索，程一清趕緊下樓去幫忙。

&esp;&esp;閘門要拉上之際，身後忽然有街坊問：“啊，關店啦？”

&esp;&esp;德叔轉身，認出是老街坊張伯。他以前幾乎每天都到程記買老婆餅，但去年搬去同德圍，來的次數就少了。

&esp;&esp;張伯：“哎呀，我兒子明天出差，要去北京好長一段時間。其他東西帶不走。我想給他帶點程記糕點，在北京慢慢吃。”

&esp;&esp;德叔聞言，立即讓程一清重新開門。程一清看張伯在店裡挑選，幾乎把每樣糕點都打包光。德叔說，哎呀買這麼多吃不完啊，張伯笑說，兒子帶不走，我們家其他人也吃嘛。老婆餅、核桃酥、花生酥等，整整齊齊碼到紙盒裡。德叔找來大袋子，裡面墊上一層又一層報紙，交到張伯手上，還給他打了個八折。兩人又說了陣家長裡短，才笑著分開。

&esp;&esp;德叔招待張伯時，程一清默默地用抹布擦拭著玻璃櫃面。張伯走後，她說：“其實他大老遠來，必定不介意價錢，你何必給他打折。”

&esp;&esp;“大家開心嘛。”

&esp;&esp;“省了錢的當然開心，你辛辛苦苦一天，本來就賺得不多，還要主動給人打折。”程一清丟下抹布。

&esp;&esp;“我是真不懂做生意，否則也不會這樣失敗。”德叔倚著櫃檯，一手叉著腰，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