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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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程季澤說:“我來。”
&esp;&esp;“不用。”程一清從錢包裡掏出四張人民幣。她很想豪氣沖天地轉身就走,但心疼錢,只得尷尬地坐在那兒,一杯接一杯喝茶。
&esp;&esp;程季澤覺得她倔得可笑又可愛,也不說話,喝著茶看她。她將背部轉向程季澤,等服務生將找零拿回來,她才轉身告辭。
&esp;&esp;因為吃得太撐,她剛走出茶樓沒多久,就立即轉身回去,在一樓那兒找了個洗手間,吐了出來。
&esp;&esp;胃部被放空的瞬間,她又想到,程季澤怎可能忌憚他父兄。像他這樣的人,不甘於被控制,必會為自己留後路。他如此擅於利用感情,她還不如擔心自己更好。
&esp;&esp;腦子亂紛紛想著,她用紙巾擦了嘴,抬起眼看鏡子中的自己,眼眶紅紅,十分可笑。身旁有女孩子對鏡補妝,瞥她一眼,程一清不甘示弱,瞪回去。對方嚇一跳,指著她口袋說:“你、你手機在響。”
&esp;&esp;程一清不好意思,抓起電話,見是陌生號碼。她抽張紙巾擦嘴角,對電話那頭說:“喂?”
&esp;&esp;“阿清,我是鄭浩然。我回廣州了。”
&esp;&esp;【3-5】你會做得比你弟弟更好
&esp;&esp;鄭浩然是程一明朋友,也是一同在德政南路長大的街坊鄰里。他家賣滷味燒臘,透明櫥窗裡吊著一隻只油光光的燒鵝,香飄得遠,生意做得好。他高中畢業便去了紐西蘭。每年聖誕假期回國時,都會給程一清帶玩具。他跟哥哥,是程一清僅有的不討厭的同齡男性。
&esp;&esp;鄭浩然最後一次給她玩具,是她高二那年。他拿出芭比玩偶,程一清拍掌,笑笑:“然哥,我已經大個女,早就不玩芭比了。”那年程一清還略顯柴瘦,但每天堅持晨跑下來,已初具力量感跟線條美。鄭浩然帶些欣賞眼神看向程一清,微笑道,是啊,你已經是個少女了。
&esp;&esp;即使像程一清這樣神經大條、感情遲鈍的少女,也會有少女心事。她將心事寫在日記裡,卻被男同學翻書包拿出來,跳到椅子上,當眾朗讀:“然哥比我大哥更體貼關心,我有不懂的問題問他,他會細心解答……”何澄護友心切,拿鉛筆盒去抽同學的腿,程一清拉住她,揚聲道,讓他念,讓他念好了,我不怕。
&esp;&esp;放學後,程一明騎一輛摩托車,等在校門口。看惡作劇同學出來,跳下車,拍拍對方肩膀,說如果想念日記的話,下次他送他一本雷鋒日記,“就別碰程一清東西了。”何澄陪程一清放學,看她跨上摩托車後座,羨慕她有這樣一個哥哥。程一清說:“咦,難道你喜歡上我哥了?”何澄紅了臉。
&esp;&esp;何澄常去程一清家吃飯,晚飯後,程一明載她回家,繞路至文明路買碗糖水,再從白雲路直上疾馳至東川路,途中經過國民黨“一大”舊址,經過魯迅在廣州教書時住過的樓,路邊大榕樹會在頭頂投下數片綠蔭。
&esp;&esp;後來程一明出事,葬禮上,程一清咬著牙沒掉淚。何澄倒是哭花了臉。
&esp;&esp;也是那一年,她去香港的申請批下來了,新的生活開始,少女心事拋在腦後。只是日後她每次聽到粵語歌裡“文明路上有晚風吹到我心碎”,都會有片刻失神。程一明的生忌是元旦,她每年都還寄明信片去他家,照片無非是香港風光,有時是維港,有時是天壇大佛,有時是尖沙咀街頭。收件人寫程一明,程一清會替她燒給哥哥。
&esp;&esp;何澄念大學時,談過兩次戀愛,一個是比她大幾年的學長,一個是上班族。程一清開她玩笑,說她註定喜歡比自己大的男人。何澄牙尖嘴利,立刻反問:“你那個然哥呢?你喜歡他這一型別?”
&esp;&esp;鄭浩然是哪一型別?待人有禮,積極進取?這豈不是外人眼中的程季澤?
&esp;&esp;程一清回到家裡,趴在床頭看金魚缸,想起往事種種。鄭浩然電話打來,是這天的第二次了。
&esp;&esp;程一清按下擴音,邊餵魚邊問:“然哥,你是倒時差睡不著嗎?”
&esp;&esp;“不光睡不著,還餓了。所以我一路散步,走到你這裡。你現在推開窗看看。”
&esp;&esp;程一清意外,她跳下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