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浮生若夢(第2/5 頁)

頭來，嬰兒肥的臉上有著久不見陽光的慘白，綁著兩條麻花辮，順溜地垂在胸前，圓圓的眼睛正來回在李辰枋和姬颯身上打轉。

&esp;&esp;「你還帶人來？這不合規矩吧？」

&esp;&esp;「這是那個人的姊姊。」姬颯冷淡地說：「人呢？」

&esp;&esp;「先進來喝口水吧。」草央笑著敞開門：「我們也快搬家了，你們趕上當最後的客人。」

&esp;&esp;李辰枋不想進去，但她更不想一個人留在外面等，硬著頭皮踏進404時，姬颯在她耳邊說：「不要喝他的東西。」

&esp;&esp;聲音那麼輕，草央還是回頭了，月牙似的笑眼像是想在李辰枋臉上咬一口，她說：「這位姊姊怎麼稱呼？我是草央。」

&esp;&esp;「我姓李。」李辰枋擠出一絲笑，不知為何不願意報上全名。一進屋內發現很是明亮，客廳四四方方，鋪著淺灰色的地毯，l形的白色皮沙發，液晶電視上是電動遊戲啟始畫面。

&esp;&esp;「李姊姊好。隨便坐，當自己家就好。」草央說。

&esp;&esp;這房子忽然變了個樣，但對姬颯毫無影響，她站得筆直，冷若冰霜地問：「李晏庭在哪？」

&esp;&esp;草央從茶几的茶壺裡倒了兩杯茶，放上托盤端到她倆面前，笑盈盈地說，「姬姊姊、李姊姊，請用，潤潤嗓子我就帶你們去找人。」

&esp;&esp;姬颯和李辰枋都沒有接過茶杯的意思，草央仰著臉，也不嫌手痠，捧著托盤直勾勾地看著她們。那眼神沒有急切或熱切，只覺得她瞳孔深且黑，像是直叩你的靈魂。

&esp;&esp;「姬颯。」草央淡淡地說：「你不喝，那個傻孩子就被抓交替了。」

&esp;&esp;李辰枋嚇了一跳，瞟了姬颯一眼，小聲問：「那不然我喝？」

&esp;&esp;「不。」姬颯搖頭，她定定地看著草央，兩雙眼睛在半空中激起詭異的電流。

&esp;&esp;「你不信？」草央笑容不變，聲音卻陰沉下來。

&esp;&esp;「彼岸花有毒。」姬颯平靜地說，她一直都能聞到草央的茶裡有彼岸花的味道。

&esp;&esp;草央放下托盤，揉了揉細細的胳膊嘆氣：「毒不死你的。狗鼻子嗎？這樣都聞的到？愛喝不喝，反正那個小鬼到了閻王那也是個小鬼。」

&esp;&esp;聽見閻王二字，姬颯想起請何太太打聽草央的身份，又是彼岸花又是閻王的，這下她隱約有感覺草央大概是地下的人。

&esp;&esp;李辰枋覺得這叫草央的很像是她看過的孤兒怨恐怖片主角，看起來是個小妹妹，其實已經長成變態的大人。有毒的茶不能喝，打聽不到李晏庭的去向還不如趕緊走。就在她考慮怎麼開口告辭時，聽見門外有重物落地的聲音，正想說要出去看看時，姬颯已經一個箭步往門外走去。

&esp;&esp;「不喝，你就救不了他。」草央收斂起笑容，眼光又移向李辰枋：「等著給你弟挑墳地吧。」

&esp;&esp;姬颯發現門推不開，知道是草央做了手腳，草央此時不緊不慢說：「大概還有10分鐘？不然救下來也沒什麼用了。你們聽說過嗎？上吊的男性，聽說下面那裡是硬著的，待會你們倒是可以開開眼界，看看是不是真的。」

&esp;&esp;姬颯拿起茶杯就把整杯茶悶了下去，然後把茶壺和另一杯茶都打翻在地上：「她不能喝。」

&esp;&esp;「你無依無靠，無根而生，怎麼就這麼大仁大義的呢？」草央似笑非笑：「李姊姊，能不能救下來就看你們家造化了，出門往左。」

&esp;&esp;這次門一推就開了，姬颯跑向左邊的中庭，看見李晏庭吊在樑上正在掙扎，她扶正被踢倒的桌子就爬上去抱著他的小腿，往上把他解下來。

&esp;&esp;李辰枋被嚇得掩著嘴卻叫不出聲，硬是被釘在原地半分鐘才撲過去幫姬颯，說話也顛三倒四：「還活著嗎？有氣，我看見還有氣。姬颯你剛喝了毒藥，醫院，去醫院吧。手機，手機在哪？幹，怎麼這麼衰，警察呢？」

&esp;&esp;把李晏庭放平在地上時，破玻璃窗外吹來冷颼颼的寒風，也帶來隱約的嘆息。一隻黑貓從窗外優雅地跳了進來，不滿地朝姬颯喵了一聲，就往404款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