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髒東西(第3/5 頁)

sp;這東西趴在他身上，壓制著他的四肢，而頭正一點點貼向自己的臉。

&esp;&esp;李晏庭每個毛細孔都滲入了冰涼的黏膩感，想大叫但張不開嘴，這東西露出整張臉，像是隨意被泥巴揉成的不規則形狀，碩大的眼珠下沒有鼻子，類似嘴的開口咧到兩耳邊，像是在笑他徒勞的掙扎。

&esp;&esp;「他手指在動，是不是不舒服呀？可以給他喝水嗎？」李辰枋問，她同在救護車上，她父母則另行自己去醫院。

&esp;&esp;李晏庭的手指像爪子死死張開，像是在拼死抵抗，不知為何讓李辰枋看來有種不祥的意味。

&esp;&esp;醫護靠近李晏庭檢視時，壓制他的東西忽爾消失，李晏庭解放的嗓子發出淒厲的慘叫，全身不受控地大幅度抖震，醫護不得不施打鎮定劑。

&esp;&esp;「他有癲癇之類的病史嗎？」醫護問。

&esp;&esp;李辰枋被驚呆了，遲疑了一下，搖頭說：「據我所知沒有。」

&esp;&esp;在她眼裡，李晏庭一直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大男孩，偶爾感冒也是24小時內沒事，馬上活蹦亂跳，和癲癇一點關係都沒有。

&esp;&esp;當李辰枋憂心忡忡地在急診室和父母會合，討論自家弟弟的病史時，姬颯踩著午夜的月光，又踏入了向陽花園。警察走了，這次她沒有在外面逗留，鑽過黃膠帶，安靜地沒入黑漆漆的大門內。

&esp;&esp;12:01分，她重新走到了404門口，依然不輕不重地敲了三下門。

&esp;&esp;一把蒼老的男聲由門內傳來：「等等。」

&esp;&esp;姬颯退後到窗邊，眼睛還是盯著404的門，沒過多久，門被推開，一個高大的影子竄了出來，姬颯還來不及看清室內，門就被關上了。

&esp;&esp;「姬小姐，恭候多時。」說話的人眼角的魚尾紋灑著笑。

&esp;&esp;姬颯看著眼前的老者，茂盛的頭髮被綁成簡單的低馬尾，卻是全白了。皺紋在他臉上並不難看，可能是因為他眼神清亮，背脊挺直，穿著一襲寶藍長衫，可謂仙風道骨。

&esp;&esp;一陣風從走來走廊的窗外撲來，窗外的樹枝啪一下打到姬颯的肩膀，她眉頭一皺：「劉雷？在你門前出人命，這是怎麼回事？」

&esp;&esp;「老朽在此地已近一甲子，吾雖不才，輿師中資質平平，唯信勤能補拙，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戰戰競兢日夜從不鬆懈。那位女學生實非吾所願。」劉雷的音質蒼老，但語速穩而有力，中氣十足。

&esp;&esp;姬颯皺眉：「文謅謅，說人話。」

&esp;&esp;「姬小姐，那女學生八字輕時運低，眼下濁氣升，清氣降，地陷東南，時也命也」劉雷半欠著身，恭謹地說。

&esp;&esp;「意思是不關你的事。」姬颯不耐煩：「不要浪費時間，我是來問你怎樣解決。」

&esp;&esp;「無解。」劉雷露齒而笑時有幾分陰惻惻。

&esp;&esp;姬颯懶得多說，手一抬一陣疾風，右手欺上劉雷的脖子。劉雷不閃不避，仍舊是同一副笑顏，眼皮都不眨一下。

&esp;&esp;姬颯的右手被劉雷的左手環扣，而她掌心透著徹骨的寒意，冰涼不帶一絲熱氣，她不顧自己手腕被扣，用力往下一按。

&esp;&esp;五秒過去了，劉雷果然沒有脈搏。

&esp;&esp;姬颯想抽手，但發現自己掙不脫劉雷的鬆鬆一扣，劉雷的笑容更盛：「原來是無根人，難怪知道我這號人。」

&esp;&esp;姬颯不作聲，一腳踢向劉雷腰際，被他右手擋下，他不疾不徐地說：「既然同為不該存在的人，何不進來喝杯茶？」

&esp;&esp;雙方互探過虛實，眼下還是需要合作，姬颯沒有說話，但眼神像是淬了冰，她默默鬆手，劉雷往後退了半步，開啟門，作了個揖請姬颯進去404。

&esp;&esp;姬颯毫不猶豫地推門走進404，一進門先是讓人眼瞎的一大片白光，再邁兩步立馬暗了下來，眼前兩條板凳夾著一張八仙桌，正面的牆有一道門，大約是通往裡間。兩側都厚重的窗簾嚴密蓋著窗戶，室內的照明是沿著牆邊案几的一溜紅蠟燭。

&esp;&esp;「小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