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扶桑樹(第3/4 頁)

&esp;&esp;草央看著烏雲密佈的天，閃電的白光一下下照亮她的臉龐，轟然的雷聲震得站立不穩，她依然無畏無懼地立於天地，姬颯順著她的眼光看去，卻看不見有泰山府君的蹤影。

&esp;&esp;「我們是見不著聖顏的。」何太太扯著姬颯一步一步悄悄挪向停車場方向：「神仙打架，沒我們的事，你趕快和我回家吧。」

&esp;&esp;姬颯輕輕抽回自己的手臂，對何太太說：「我不能走。」

&esp;&esp;「什麼不能走？該做的我們都做了，接下來就交給泰山府君，也輪不到我們過問。」

&esp;&esp;「就算沒有地煞，金雞啄土牛仍是一場浩劫。島不沉，也會死很多人。」

&esp;&esp;身為走無常，何太太知道大地震要來，她用氣音說：「那是天命！阿颯力，不是你我能改變的。」

&esp;&esp;黑虎玄子在一旁默默聽著，饒富興致地看向姬颯，似乎在看她會怎麼說。

&esp;&esp;「也許吧。」姬颯疲憊憔悴，但一臉安詳：「但我不願意。何阿姨，請你幫我最後一個忙，我那個香港朋友陳博士，他女兒細細想留在臺灣，你幫幫她。」

&esp;&esp;何太太想開口說什麼時，姬颯已轉身與草央面對同一個方向，仰頭朗聲說：「泰山府君在上，信女姬颯跪求府君慈悲，指點扶桑樹位置，我願以己身救眾生。」說完，姬颯端端正正跪下，實實在在向天叩頭。

&esp;&esp;草央看向姬颯，戲謔地微笑：「你沒聽過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esp;&esp;姬颯側頭想了想：「好像有聽過。但不試一下怎麼知道呢？也許無關仁不仁，只是我運氣好呢？我師父說過，前人若不抱著定勝天的意志，哪有今天的你我，我不也是別人的前人嗎？」

&esp;&esp;雷電稍緩，風雲在天際翻滾盤旋，像是在猶豫思量著什麼。姬颯赤著腳站在一塊大石上，何太太拉不動姬颯，急得像是熱鍋螞蟻團團轉。

&esp;&esp;「劣徒。」劉雷從草央身後冒了出來：「現學現賣。」

&esp;&esp;姬颯朝他昂起下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聽見我說師父，開心到忍不住出現了吧？」

&esp;&esp;劉雷氣笑了，乾咳幾聲：「德性！」

&esp;&esp;草央的眼神從天邊收回來，定定地看著劉雷，她眼裡什麼都沒有，甚至沒有探究，只是在等劉雷自己說。

&esp;&esp;「小祖宗，我這號人早該下去了，承蒙您看得起，賴活了這麼長時日。眼下驚動了大人，我對您的用處也只剩拖累。地煞本就是我一手催熟馴化的，這罪孽就由我來擔。至於這孩子，您也彆氣，等她時候到了，您再狠狠灌她幾壺茶湯。」劉雷對草央仍是謹小慎微的模樣。

&esp;&esp;「怎麼？看我大勢已去，等不及先閃人了？」草央表情淡漠。

&esp;&esp;劉雷笑著答「嘿，可不是嗎，我劉雷貪生怕死，您頭一天不就知道嗎？」

&esp;&esp;接著劉雷一撩衣襬跪趴下：「罪人劉雷貪生於人世，操弄地煞無數，罪無可恕，今在泰山府君前伏誅。」

&esp;&esp;草央氣得走來踹劉雷屁股：「你逞什麼能？我淪落到要承你情，讓你幫我頂罪？我敢做敢當，我都不怕，你衝出來認啥勞子罪？」

&esp;&esp;劉雷被踹飛幾步遠，一抬頭已是姬颯旁邊，老臉被岩石颳了好幾道。

&esp;&esp;姬颯扶著劉雷，說：「無論如何，你都站在她那邊。」

&esp;&esp;劉雷豁達一笑：「除了我，她什麼都沒有了。」說完推開姬颯的手，又重新跪趴下。

&esp;&esp;姬颯和劉雷跪在一排，她也趴下小聲對劉雷說：「師父，扶桑到底是什麼？」

&esp;&esp;「我猜是山，要通天，天這麼高對吧？就算不是山，也得是山上的樹。更重要的是兩兩同根偶生。」劉雷側頭對姬颯說：「為師沒教你多少東西，你還是個不稀罕輿師師門的，但畢竟相遇一場，最終你喊我一聲師父，也算送我一程。」

&esp;&esp;此際天空被閃電劃破，雷鳴震耳如龍嘯，兩道雷電同出，一道劈向劉雷，另一道劈向七星山山頂，瞬間劉雷衣物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