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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把鞋襪都脫了，赤腳感受著泥土在面板上劃過涼涼的觸感。她越來越專心，專心到忘記原本如籠中鳥般，焦急不安的情緒。

&esp;&esp;她不懂任何咒語，於是心裡反覆默唸著五歲小童都會的：

&esp;&esp;天靈靈，地靈靈。

&esp;&esp;塵歸塵，土歸土。

&esp;&esp;不知道舞了多久，姬颯渾然不覺額上的汗珠，一心一意地把下一步踏好，錯了也繼續，再下一步重新踏好便是。

&esp;&esp;這樣走著，舞著，她慢慢忘記了404、草央、她自己、乃至整個世界。

&esp;&esp;地面隱約傾斜，搖椅朝迴廊另一頭滑動，她仍無所覺。

&esp;&esp;直到轟然一聲，地面斷裂成兩半，可以看見404樓下的陰暗的廢墟，姬颯才猛然如夢初醒。

&esp;&esp;葫蘆口出不去，那扭斷葫蘆不就好了？不破不立。

&esp;&esp;404的幻象，像是退潮一樣，慢慢隱身在殘垣敗壁之後，唯有那棵油桐樹，雖然歪歪斜斜插著，還是原本的樣子。

&esp;&esp;天路走不通，地還是靠得住的，姬颯看清楚狀況後，規劃好逃生路線，穿回鞋子往下跳到三樓，然後要在向陽花園崩塌前找路出去。

&esp;&esp;刻不容緩，她還是對油桐樹拱手道謝，朗聲說：「謝謝述禹先生的詠桐。」

&esp;&esp;要不是有這首詩，劉雷也不至於把油桐樹搬進來，姬颯覺得，冥冥之中，這也算是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吧。

&esp;&esp;姬颯身手比普通人矯健，三翻兩跳，由三樓摸索出樓梯間的路她已經很熟悉了，就著破窗外的天色，她敏捷地竄出向陽花園。

&esp;&esp;正值初一，外面圍觀的人不多，一對中年夫妻看見姬颯匆匆跑出來，太太好心地問：「你住裡面喔？還有人嗎？我們剛剛報警了，臺北居然有天坑欸！好可怕。」

&esp;&esp;姬颯搖頭道謝後說：「我不知道里面有沒有別人。」

&esp;&esp;更多被震動大響引來的人圍了上來，姬颯低著頭快步走，坐上機車。

&esp;&esp;既然七星山招喚自己，這就是她當下最該去的地方。話是這麼說，她還是很迷惘，這麼大，去了要到哪，又要幹些什麼？她開啟手機想要定位七星山，卻發現有一串訊息，而破手機又快沒電了。

&esp;&esp;充上行動電源，她看見李晏庭又嘰嘰喳喳問了幾次她在做什麼，是否需要幫忙。何先生說何太太還沒回來。陳博士打過幾次未接來電，留了訊息請她回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