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洋 12.(第2/4 頁)

&esp;看到那個表情，周遠洋覺得自己會情不自禁——

&esp;&esp;顫抖。壓抑的喘息。與其說是親吻不如說是吞噬對方——

&esp;&esp;每一次緊緊抱住李澤靖，就好像沾染了讓思維不受控的毒品，似乎總有衝動要說不能說的承諾，拼命壓制住那股要和對方地久天長的衝動，按耐住詢問對方可不可以永遠這樣在一起——

&esp;&esp;之後，他去浴室清洗，回來的時候，李澤靖已經睡著了，沒蓋被子，似乎有點冷地縮在原地。

&esp;&esp;周遠洋輕輕拍他，叫他起來，告訴他不能睡在這兒。

&esp;&esp;李澤靖迷迷糊糊地清醒過來，他揉著眼睛。這個介於清醒和迷失之間的表情，和做愛的當時一模一樣。

&esp;&esp;「再讓我躺一會兒，好累。」李澤靖小聲說著。

&esp;&esp;周遠洋也重新躺下來，小夜燈有一束暖色的螢光，讓李澤靖的眼睛看起來很潮溼，明亮地像一隻鹿。

&esp;&esp;「我都以為我死了。不過真的這樣死掉，好像也不錯。」

&esp;&esp;李澤靖笑著側過身來，鼻尖蹭在周遠洋的肩膀上。

&esp;&esp;周遠洋握了握李澤靖的手，但很快鬆開了它。他很喜歡抱著他，讓他枕在自己手臂上，這個寵溺的姿勢讓李澤靖看起來很依賴，有種近乎感性的柔弱。但周遠洋還很難適應激情剛剛結束的這一小段空白，就好像必須去面對分裂的自己——一個也叫做「周遠洋」的人，和李澤靖做了愛，而真正的他在人前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esp;&esp;他竟然對這個念頭感到難過。

&esp;&esp;那種告白的衝動退去之後，他都能感覺到這種難過，一遍一遍地從胸口蔓延到他身體的其餘部分去。好像他也可以就這樣死去，輕輕鬆鬆，不必再考慮明天。

&esp;&esp;2月14號那天是情人節，也是周遠洋的生日。傍晚，他和李澤靖一起從家裡溜了出去。每一條街的轉角處，都有人在兜售玫瑰。他們還不敢那麼張揚，手捧鮮花在節日裡並排行走。

&esp;&esp;直到遇見一個被凍得流鼻涕的女孩，拽著周遠洋的衣角問他要不要買花。周遠洋付了錢，從女孩手中抽了幾支玫瑰。他拿著花走了一會兒，又默默遞給李澤靖。

&esp;&esp;「不要給我啦，這樣不會太明顯嗎？」

&esp;&esp;李澤靖很驚訝，絞著手指不敢去接。

&esp;&esp;「那我丟了喔。」

&esp;&esp;周遠洋聳聳肩，開始物色哪裡有垃圾桶。

&esp;&esp;「丟了也挺可惜的??」李澤靖支支吾吾。

&esp;&esp;「丟了就丟了嘛，反正最後花死掉了不是一樣要丟。」

&esp;&esp;「養在花瓶裡啊，可以買一些營養液，再每天撒水??」

&esp;&esp;「那我也不要一直拿著，等下還要去吃飯。」

&esp;&esp;周遠洋抬手就要把玫瑰花插進垃圾桶，李澤靖驚呼一聲，迅速從他手裡抽走了那些還沒完全綻放的花。

&esp;&esp;「你真是浪費又狠心。」

&esp;&esp;李澤靖好像氣呼呼的，拿著花，轉身就往前走。

&esp;&esp;「喂，剛才要送你，你不是不要嗎？」周遠洋喊道。

&esp;&esp;「那你都不能再多問我一遍嗎？」

&esp;&esp;周遠洋笑起來，他追上李澤靖，撞了撞他的肩膀。

&esp;&esp;也許是因為害羞，李澤靖突然奔跑起來，他米色的風衣掀起兩角，他捧著玫瑰就像是捧著跳動的心臟。他回頭時，髮絲被風吹亂了。人行道上滿是約會的情侶，女孩的手被男孩握著，然後又揣進大衣的口袋裡，兩個人依偎著向前走，不需要躲藏和偽裝，甚至這個世界還準備了這樣一個節日，用來讓他們展示自己的幸福。

&esp;&esp;周遠洋再次追上去，他和李澤靖躲避著人群，較量著速度，第一次在公共空間製造了一場小小的混亂。

&esp;&esp;或許這就是他們展示幸福的方式。

&esp;&esp;李澤靖定了遠在開發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