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洋 12.(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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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20142月）

&esp;&esp;周遠洋把電腦塞進揹包的夾層，拉上拉鍊。房間開著門，母親還是站在門口，輕輕敲了敲。

&esp;&esp;「都收拾好了嗎？」母親問，她端著一盤切好的蘋果，放在周遠洋的書桌上。

&esp;&esp;「嗯，差不多了。」周遠洋乖順地回答。

&esp;&esp;「這次開車去能行嗎？」

&esp;&esp;「沒問題，又不算很遠，我中途會適當休息的。」

&esp;&esp;「那就好，媽媽又往你卡里多打了些錢，週末的時候不要去打工，好好休息知道嗎？」

&esp;&esp;「謝謝媽，不用給我那麼多，我錢都夠的。」

&esp;&esp;母親寵溺地撫摸著周遠洋的肩膀。周遠洋再次讓她放心，他去床頭取手機充電器的時候，母親卻在他床邊坐了下來，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

&esp;&esp;「澤靖還好嗎？」母親突然問。

&esp;&esp;「嗯？他很好啊。」

&esp;&esp;「是嗎，那就好，暑假回來，我也沒怎麼關心到他，怪不好意思的。他回學校去，也沒能送送他。」

&esp;&esp;「沒什麼啦，他學校要策展，所以急著回去。」

&esp;&esp;母親並不算喜歡李澤靖，只是不討厭他罷了。突然這樣的關心，讓周遠洋有點警惕。

&esp;&esp;「你們在彤北經常碰面嗎？」母親又問。

&esp;&esp;「嗯，偶爾吧，怎麼了？」

&esp;&esp;「沒什麼，只是問問，」母親看起來有點不自然，「我看你們關係還不錯，想著應該是在大學裡經常一起玩。」

&esp;&esp;周遠洋點點頭，把最後的雜物收進揹包的側袋，背起揹包，拉起行李箱的扶手。他突然覺得母親好像有什麼話想講，但沒有說出口。

&esp;&esp;到彤北，只有兩個半小時的車程。母親抱著妹妹，目送周遠洋開車離開。他總覺得母親的表現像是察覺了什麼。

&esp;&esp;這個寒假，他和李澤靖一起回溪城。在母親和繼父面前，周遠洋覺得他們表現得和之前一樣，懂事禮貌，把家長最期待自己成為的那部分拿給他們看。

&esp;&esp;在飯桌上，繼父問他們學校如何，李澤靖會講他們專業課老師在校外做兼職的事情，周遠洋會批評難以入學但是容易畢業的教育制度。他們有時候爭論很厲害，有時候意見又出奇地一致。母親則逗著妹妹，微笑地看著他們。

&esp;&esp;吃過飯，他們會在客廳的電視前看新聞，胡媽給他們拿來霜淇淋。大家啃著甜筒，對著時事發表意見。

&esp;&esp;有那麼幾個瞬間，周遠洋覺得他們非常像一家人，能夠忘記那種破碎後重新粘合的痕跡。

&esp;&esp;晚上，一樓和二樓的世界隔開，有人安睡，有人失眠。周遠洋用手撐著頭，側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翻著小說。過了一會兒，他聽到輕輕的敲門聲。他清清嗓子，躺在床上沒動。

&esp;&esp;李澤靖進門後就把門反鎖了，拉開被子的一角，安靜地滑落到周遠洋身側。

&esp;&esp;周遠洋仍翻著書，就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來了那樣。他的背很僵硬，書頁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esp;&esp;李澤靖翻了身，從後背抱住周遠洋。周遠洋仰起頭，一不小心捏破了一頁紙。他把書丟到地上，翻身壓住了李澤靖。

&esp;&esp;關了燈，他們在黑暗中仍保持著靜默，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越來越低沉。閉上眼睛，就像來到一片森林，彷彿他們正在為了捉住彼此的身體而全力撇開灌木的纏繞。周遠洋尋找著李澤靖的耳朵，脖頸，順勢向下緩緩親吻。他感覺到李澤靖身體突然的戰慄——他喜歡這樣，品味著李澤靖忍耐快感的聲音。

&esp;&esp;和女人做愛不一樣。他印象裡，為數不多的幾個性伴侶都很喜歡叫喊，真假各有幾分難辨，有時會讓他困擾。男人的快感無法假裝，看著李澤靖也同樣勃起的下體，他咬著嘴唇，不聲不響，只是表情漸漸渙散。那是他投入痛快與盡興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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