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chorus 1(第2/2 頁)

&esp;&esp;「我知道你現在在舅舅家住，可媽媽還是你的監護人。」浩克說：「她已經在路上了，你給我乖乖等著。」

&esp;&esp;阿虎喔了一聲倒回病床上，然而浩克一離開保健室，她立刻跳下床，冰袋一扔從後面窗戶翻出去。護理師大聲叫她，浩克的怒吼再次響起，阿虎通通當作沒聽到，不要命地狂奔。

&esp;&esp;她又不是傻了，還乖乖等著哩。

&esp;&esp;學校裡已經沒剩多少學生了，走廊和教室都空蕩蕩，只剩操場還有打球的學生。她遠離容易被發現的教學樓和行政樓，跑進實作課程和社團才會用到的綜合樓，這裡總是學校裡最安靜的地方，牆角長出了青苔也沒有人要管，她慢慢停下腳步，靠著樓梯下疊置的藍色軟墊大口喘氣。

&esp;&esp;才剛說好不給浩克惹麻煩……這下她是不是真得去吃屎了？阿虎往後仰，頭靠在軟墊上。光從樓梯夾縫間一直線照下來，亮得刺眼。

&esp;&esp;「阿虎？」

&esp;&esp;在那樣的逆光中，有半個頭探出來。阿虎看不清她的臉，卻能感覺到她的視線，與光一同灑下來。

&esp;&esp;她在這裡幹嘛？

&esp;&esp;阿虎抬手遮住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著該怎麼面對任何人，正想默默離開時柳詠詩叫住她。

&esp;&esp;「要不要來看看熱音社辦？」

&esp;&esp;柳詠詩在說什麼？沒看到她臉上的傷嗎？阿虎腦袋打結，她只是站在原地，直到柳詠詩走下樓梯，牽起她手腕並往樓上走去。

&esp;&esp;柳詠詩輕柔地扣著她，那隻手又小又軟，可阿虎沒有辦法掙脫。

&esp;&esp;熱音社的社辦在三樓，一扇阿虎以前從來沒注意過的小小的舊木門，裡頭高度跟隔壁音樂教室一樣是挑高的，但空間狹小細長，空氣裡有種潮溼灰塵味，音響道具及鼓板等東西沿著牆堆放，讓這裡寸步難行。

&esp;&esp;阿虎站在門口流連，不確定該不該進去，此時樓下隱約傳來浩克的聲音，柳詠詩立刻將她拉進來並把門帶上。

&esp;&esp;柳詠詩鬆了口氣，回頭時正好跟愣愣的阿虎對上眼。

&esp;&esp;「你學壞了。」

&esp;&esp;柳詠詩一笑，放輕了聲音，「你又知道我本來不壞？」

&esp;&esp;柳詠詩視線落到她臉上，柔軟的眼神輕輕撫過，讓阿虎感到一陣刺癢。幸好柳詠詩沒有糾結在這，轉身走進社辦深處，拿了一張凳子和一個木箱鼓來坐，阿虎兩個都沒選，而是靠在牆邊蹲坐下來。

&esp;&esp;柳詠詩都沒問她發生了什麼，像是自己猜透了，或著是覺得那不重要，只問她傷口有沒有處理過，得到答覆後便不再多問。

&esp;&esp;阿虎用指尖輕點臉頰，刺刺麻麻。「我是不是真的很笨？」

&esp;&esp;「為什麼？」

&esp;&esp;「要是能聰明一點，就不會被打了。」

&esp;&esp;阿虎曲起膝蓋，臉埋在臂彎裡，將自己抱成一顆球。如果她是個聰明的人，一定能想出更好的辦法脫困，甚至從一開始就不會惹上麻煩——或著至少，現在就能在學務處，堂堂正正地面對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