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第1/1 頁)
白狐再行敘舊。”
“橫豎都是妖,你卻只為難我與雀娘。”
白狐昂起碩大腦袋,目露兇光緊盯著身前漆泥玉。
“還是那句老話,有錢能使鬼推磨,你要怪只能怪附身的是兒子而非老子,否則,你也能拿出千金聘我幫你殺了趙二。”
話音落,飄忽身影已攻了上去,素色冬裙翩躚而舞,其內時不時閃過燃著金光的黃符。
即使無劍,漆泥玉也是洪都閣不世出的近百年裡下山請入玄門的唯一弟子。
“嘭——呲——”
地下枝蔓如群魔亂舞,驟然暴漲幾近遮天蔽日,交錯纏繞成一張大網把漆泥玉與白狐一同攏入其中,爆破術緊隨其後在邪祟身上炸出接連而起的火花。
這些小把戲並不致命,但幾次三番下來也讓人煩不勝煩,白狐朝天怒吼一聲,尖利爪牙不斷撕扯身上纏繞的枝蔓,可正如漆泥玉所說,這詭異地枝甫一碰到活物便咬住不放狠厲拖拽,不將其拖入地下作伴不罷休。
“吼——”
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如濤如浪,挾裹著妖魔氣息震出,將漆泥玉與那犯人的枝蔓一齊推出去幾步,終於掙得一息喘息時間。
“還愣著幹什麼?佈陣!”漆泥玉自層層枝蔓中瞥見李奉春還站在原地,揚聲叱道。
“催什麼,在忙呢。”
仗著漆泥玉深陷樊籠鬥法,李奉春抱臂環顧四周。
不知那妖物使得什麼妖術,這明德侯府能進不得出,他看著不斷撞擊著院落上空的一隻野鳥,彈指一揮將其射落下來。
那野雀雙目發直,傷了翅也掙扎著要飛,卻是徒勞,在地上掙扎撲騰。
“明明是跟趙循義有仇,怎麼入了魔後進府沒有朝那老兒問罪反而抓了侯夫人迫問呢?”
李奉春摸著抹額,看向蜷縮在角落裡吐血喘息的李寧安。
“一個妖怪做了這麼些年的明德侯夫人,是半路被妖邪奪了身,還是自始至終她都是妖邪?……符火併不傷她,那便說明她並未害過人性命,可要如此說……李乃國姓。”
無論哪個猜測,細想下去都有些周身發寒。
要麼李寧安生來就是妖物,要麼是妖物在李寧安身死後冒名頂替,可宗室之女,如此不明不白就被妖物佔了身份去?
李奉春一面魂不守舍地貼符佈陣,一面思索。
平京是大禹國都,可自打下山以來碰上的妖邪作祟的案子可不少,沿途入京漆泥玉手裡避禍就沒停過。
難怪朝廷出使洪都閣請人出山立妖刑司。
如此邪佞當道連宗親都能說頂替就頂替,那確實應當整頓了。
只不過,出山的是漆泥玉。
往後能不能肅清妖風還太平盛世還兩說呢。
“這地枝除了我敵我不分,你也想下地去跟蚯蚓做個伴麼。”
正走神貼符,冷不丁聽到耳邊漆泥玉冷清嗓音,下一秒李奉春傷了的那隻肩膀就被一隻手扣住,向後倒飛數步,正巧避開被白狐甩至身前的一根藤蔓。
“這不是有阿姐在麼?弟弟信你。”
疼得皺眉,李奉春扶著臂膀嘶了聲,皮笑肉不笑回道,視線在漆泥玉身上繞了一圈,很遺憾地發現並無傷處。
可惜。
略帶嫌棄地瞅一眼氣喘吁吁周身燒燎痕跡的狐狸,李奉春暗自腹誹,入了魔也不堪大用。
“我與狐狸鬥法已不下百招,你陣起了二分不到,偷奸耍滑也分分時候,既然如此懈怠,那就罰你去和那妖物鬥上一鬥。”
“什麼?”
李奉春愕然看她,“我嗎?”
“是呀。”漆泥玉笑眯眯看他,隨後一掌帶著澎湃真氣拍在少年後心,將躲閃不及的李奉春徑自拍向那狐狸。
“送你個樂於下絆子的嚼頭,小心別被紮了嘴。”
戲謔聲音剛落,漆泥玉已飛身至李寧安身前,頂著她驚慌失措的眼神提起其衣領,一陣風似的捲入房間,嘭地關上門。
“……妖女。”
李奉春恨得咬牙,仗著身姿靈巧在那大狐狸幾番攻勢下勉強避過,還要擔心旁邊吃裡爬外的地枝符,免得真被拖入地底,一時左支右絀狼狽不堪。
“吼——”
已然入了魔的狐狸雙目赤紅,一擊不中後更添暴怒,四肢著地繞著李奉春打轉,正在尋他破綻。
李奉春額上滲出冷汗,平生第一次恨上自己。
好好的,那個當口走什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