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借人頭行周自刎 報仇冤懷德發威(第4/4 頁)

反！”

“我不忍看你歸天呀！”

“人活百歲終有一死，我活五十多歲夠本了。”

“不成，你一定得等少爺回來，商量商量想個萬全之策，我再找趙將軍合計一下，有沒有別的路。”

“你去吧。”

“我不在您可別尋短見，您就一個兒子，還不看一眼嗎？可得等著少爺呀！”

“好吧。”

樂元福囑咐完了，又叫來彭百福、彭百祿看著，他轉身下堂奔書房。高行周想：我還等什麼，等懷德回來我就死不了啦。想到這，他告訴彭氏兄弟：“給我準備馬匹兵刃。”這哥倆不知他要死，轉身下堂去了。

高行周站起身來，關上大門，心中唸叨：兒呀，懷德！為父要走了，你要立志成人，為父報仇！轉身眼望東京大罵：“郭威！你對我趕盡殺絕，今生不得報仇，死後也要爾之命！”回頭又哭劉知遠：“老主爺！萬歲呀，為臣保駕來了！”說完，整整王冠，扯扯袍服，抽出寶劍搭在項上，橫劍自刎，享年五十四歲。

高行周剛剛嚥氣，樂元福和趙匡胤就到了。看見屍體非常難過，趙匡胤跺足捶胸：“老人家，我對不起你老。早知這樣，我不該進城呀！”樂元福派人請老夫人。高夫人見丈夫死了，哭得死去活來，趙匡胤在一旁掉眼淚。樂元福把高行周留下的信交給了夫人，信上囑咐高夫人安排後事。

高夫人說：“趙將軍乘懷德沒回城，你快走吧，免生是非。”

趙匡胤說：“我罪該萬死！”

“別說了。信上寫明白了，此事不怪你，是郭威一人之過。”高夫人又叫來劉文瑞等戰將，囑咐他們不許傷害趙匡胤，然後回後堂張羅辦喪事。樂元福取下人頭，用藥物喂上，灌上水銀包好，放進黑色大漆木匣，用黃布包好，交給趙匡胤。另外做一個木質人頭，放在屍體上縫合，裝殮起來。

樂元福說：“趙將軍，這邊喪事由我操辦，你回東京交旨去吧。快走！”

“把王爺傳送出去我再走。”

“不行不行，大少爺出城打獵，他要回來看見你，一定要替父報仇，你想走也走不了啦！”

“要這麼說，我拜別老夫人就走。”

“不用了，我叫人給你準備馬匹兵刃，你快到門前等候。”

“好吧。”

樂元福出書房奔靈堂，剛走不遠，只聽前邊一陣喧譁，哭喊聲聽著瘮人。樂元福不知怎麼回事，只見迎面急衝沖走來一個人：二十上下歲，頭帶銀色白扎巾，身穿銀色白緞繡花中衣，足蹬粉底青色快靴，風塵撲撲。往臉上看，白淨面皮氣得發青，濃眉倒豎，虎目圓睜，牙根緊咬，一股殺氣。樂元福一看嚇傻了，來人正是高行周之子高懷德。

今天高懷德帶家人到城外行圍打獵，下半晌收獵回高平關。因為樂元福照顧死的，還得陪著趙匡胤，副將偏將守靈，軍卒心散，沒有人給樂元福送信，所以高懷德回關，樂元福不知道。高懷德進城，軍卒就曉說趙匡胤到高平關借人頭的事，氣得高懷德直奔帥府，到裡邊得知父親已死，到靈堂一瞧，父親的人頭沒了，換了個木頭的，也顧不得哭喊了，抓了個守靈家人問趙匡胤在哪兒呢？家人不敢說，正巧李奇來了。

李奇在滑州之戰叫鄭子明紮了一槍，留下傷疤，心裡恨趙匡胤，便把高王之死推到趙匡胤身上。高懷德聽完像殺神附體，直奔後院，正好遇上了樂元福。樂元福強作鎮靜地問：“少爺，你這是幹什麼去？”

“我找趙匡胤報殺父之仇！”

“少爺，王爺之死不怪趙匡胤，你不能無禮！”說完攔住去路。

高懷德白眼珠子起紅線，血貫瞳仁，高喊：“你給我閃開！”說完，一抬手奔樂元福就是一劍，嚇得樂元福往旁一閃，高懷德“騰騰騰”直奔書房，要殺趙匡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