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冬雨雪,轉眼幾度秋涼(第1/2 頁)
上官別府。
裴嗣端坐在客房書桌前看著書,眼角瞥見床榻的人終於有了動靜,便沉吟道:“醒了就趕緊過來把這碗醒酒湯喝掉!”
南邵睜開眼睛時便看見了他,本來已經特地小心翼翼地放慢動作,沒想到還是被他抓了個現形。
無他,只因她從小就怕他這副沉著臉的凶神模樣,彷彿眼神都能夠把她殺了千百回,以至於她從不敢在他面前囂張。
當然,這並不是她害怕裴嗣最關鍵的緣由。
裴嗣在軍營長到七歲,當時的他尚且還是個青蔥少年,在大人眼中甚至還只是個小孩子。
可南邵卻冒著違反軍中規矩被抓現行的風險,拉著他,去喝酒!
這也就算了,可他不勝酒力,到最後人家沒醉,他卻搖頭晃腦地跪坐在父王身前,以致捱了一頓軍法。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那次軍法並沒有偏私誰,可他一開始並不打算跟她去的,但拗不過這姑娘生拉硬拽,不得已才被她拖著走的。
從那以後,還被她笑話了大半個月,裴嗣哪裡甘心。
於是八歲那年,他出了軍營返回王府後,便苦練自己的酒量,才有了後來千杯不醉的本事。
誰知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他還沒遇到上官家的扶仙堂。
南邵輕撫額頭,深感遇人不淑,不就是一件小事嘛,居然記了十年!
可抱怨歸抱怨,她還能怎麼辦,只能乖乖滾下床喝醒酒湯唄。
於是,南邵拿起碗咕嚕咕嚕兩口就喝得精光,還很乖巧地把碗倒扣給他看。
見狀,裴嗣才肯施捨她一張溫柔的臉,笑道:“坐吧,別站著晃我的眼!”
南邵坐下後撇了撇嘴,嘟囔道:“我們都多少年沒見面了,我難得來一趟穗城,才剛一見面就只知道兇我。”
“邵兒,你這回親自下南都,總不會只是為了與我敘敘舊吧?”裴嗣抬眼問道。
“邵兒?你不是說你慣常會喚她邵妹妹的嗎,這又是何時改口的?”沒等南邵應話,便聽聞門外傳來話語道。
裴嗣心中一驚,完全是做賊心虛啊!此時,他不禁恨恨地在心中咒罵自己,怎麼越兒來了也不知道?
裴嗣的武功不弱,甚至不在楚越之下,但對於內息的調節,卻遠遠不如擅長輕功的她。
既然她控制了自己的氣息,那裴嗣自然是無法輕易察覺的。
於是,就這樣說漏了嘴!
果然,人真的不能撒謊,因為撒了一個謊,你就註定了要用很多個謊言來圓它。
見楚越在門外微微探頭,裴嗣趕緊朝南邵看去,求生欲可不是一般的強啊。
難得看見他吃癟的模樣,南邵怎麼會輕易放過這個看戲的機會?
於是假裝沒有看到他在那裡衝著自己抽筋似的眨眼睛,落井下石道:“邵妹妹?你什麼時候這樣喚我的,我怎麼不知道啊?”
好了,穿幫了,這死丫頭居然出賣我,白疼了她這麼多年,終究是錯付了,裴嗣心裡苦啊!
楚越雙手負後走進房間,坐在了南邵對面,陰陽怪氣道:“我算是明白了,敢情王爺是覺得我今天喝酒不夠飽,想要灌我幾壇醋?”
聽罷,南邵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就連裴嗣投來的狠厲目光都不理會了,反正今天有人會幫她。
玩笑歸玩笑,還是得迴歸正題,於是楚越接著裴嗣的話說道:“想必,郡主來穗城的目的絕不是西越國軍南下吧,柴家正需要時間休養生息,斷然不會這般愚蠢,那敢問郡主究竟所為何事?”
本來,這話並不該由她開口詢問的,有關國事,這便屬於僭越之舉,豈能兒戲?
可偏偏兩人都習以為常,並無二話,畢竟遲早都是一家人,何須計較?
“嗣哥哥還記不記得,劍閣北安候胡寂?最近胡家似乎蠢蠢欲動,雖然我們一直嚴密監視北安候府,但就怕百密一疏讓他們鑽著縫隙與柴家取得聯絡,最終來個裡應外合,從內部攻破北境,防不勝防!”
說到正經事,南邵早已斂了笑意。
劍閣北安候胡寂,他的祖上本是西越原來國土上的邊境居民,在裴氏初代國主定鼎江山一戰中,西越國軍節節敗退,致使邊境數座城池岌岌可危,城中百姓因此發生暴動。
最終,是胡寂的先祖帶領一眾百姓主動開啟城門,歸降南陽裴氏。
因接連失去數座邊境城池,西越國不得不退兵求和,西越邊城自此後歸屬南陽,劃入劍閣所屬地。
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