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羊集(第1/1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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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氣都不順了，看來今日是沒開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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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沒說話、悶頭啃餅，而那提了一摞燒餅的老孫頭正將餅收進行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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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燒餅而已，瞧你們這點出息！我這是晚上趕路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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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幾人連聲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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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結束得早，混到天黑也沒個盼了，不如早點出城去，省下一晚住店的錢倒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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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老劉你可得抓點緊。再不出手今年可要走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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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藥販子還在七嘴八舌地開著玩笑，秦九葉卻吃不下手裡的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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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擎羊集的夜場才是她期盼已久的重頭戲，尤其是今年。她那要緊東西可還沒見著個影呢，這結束得早又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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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入城時匆匆瞥過一眼的告示，她不禁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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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那藥販子中一個山羊鬍起身來，牽了兩匹濃眉大眼的騾子正要離開，秦九葉連忙上前拉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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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這位兄臺，今年是不開夜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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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鬍瞥了她一眼，似乎不太想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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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時候便傳開了，你沒聽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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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羊集人多眼雜，拐騙的、尋仇的、趁火打劫的什麼人都有，就連官府的人有時也會混在其中做些“黑吃黑”的勾當，對每個買家賣家來說賺錢只是一方面，除此之外如何小心不在陰溝翻船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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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葉估摸著，對方一面疑心她是官府的探子有些警惕，另一面也覺得她訊息有些落後，所以才語焉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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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葉察言觀色，連忙調整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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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跑了子午庫忙著出貨進貨，還沒來得及同老夥計們客套。想著往年都是酉時前後才開，也沒急著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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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庫是指擎羊集中北南兩個方位的據點，因為人多熱鬧、貨品豐富，被常來的商販稱為“子午庫”，是不折不扣的江湖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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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聽出她話語中的老道，又見她裝扮確實簡陋窮酸、實在沒有“官氣”，這才放下些許戒備心，飛快指了指西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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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開得早，又臨時改了地方，就在蛩尾巷子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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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葉一愣，又追著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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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因為那宵禁的緣故？我進城的時候看到了告示，可也沒說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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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鬍終於停下了腳步，許是瞧她可憐，一邊牽住騾子、一邊壓低嗓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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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你說，前陣子桑麻街那邊出了命案，聽聞很是嚇人，那倒黴的打更人脖子都被掰斷了，血淌了半條街，第二天早上才教人發現。這事拖了小半個月也沒個結論，誰知那新來的督護一來便鐵了心要查案，說不是尋常宵小的做法，不由分說從昨日便開始實行宵禁了。哪個不長眼的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找死？要我說，能早些完事就別拖到夜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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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案？還是如此血腥的命案……要知道，自從黑月軍出身的邱家鎮守九皋城，城裡已經很多年沒出現過這等駭人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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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羊鬍說完便急匆匆地牽著驢子走遠了，秦九葉摸了摸自己有些抽筋的眼皮子，回頭對李樵道。

“走吧，今天的重場戲要提前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