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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的動靜。
他蹙眉,貼上去想要分辨清楚:“你到底醒沒醒……唔!”
那雙手就勢環住了他靠過來的臉,兩人在一片鋪天的濃綠中陷做了一團。
“嘭!”
“嘶——”他低呼了一聲。手臂替這個醉鬼隔在扶欄前擋了一下,不然這下磕上去的,就該是懷中這團醉貓的頭。
可罪魁禍首本人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錯,只是咯咯地笑著,醉紅了的眼睛蒙著一層水霧,笑吟吟地望著他。
……果然不該相信一個睜開眼睛的醉鬼能有多少清醒的意識。
挾裹著梨花香氣的呼吸湊近了些,他有些無奈地偏開了臉:“又來了……”
無論是真喝醉的時候,還是裝喝醉的時候,她總要委曲求全地做出些違背本心意願的事,不知道是在折磨他,還是在折磨她自己。
就在沈明昭決定強硬地將這隻爛成泥的醉貓從自己身上撕下來時,忽然耳郭處一熱:“喜歡……”
他僵住了。
臉頰旁溼漉漉的,帶著梨花香氣的呢喃,隨著那香氣的輾轉,溫柔而緩慢地將他封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伶牙俐齒,嘴毒心黑的沈貔貅好像完全失去了他那張嘴。
他以為自己也在宴上喝昏頭了,好半天才試探著問出一句:“……你說什麼?”
“喜歡你家,喜歡你。”
清醒時三緘其口,無論如何也得不出結論的話,在梨花香氣的作用下卻可以輕而易舉地說出。
他對上了那雙雖然泛著紅色卻晶亮的眸子:“既然這樣,醒著的時候為什麼不說?”
那隻小醉貓咬住了嘴唇,櫻桃般紅潤泛光的唇珠,被折磨得有些泛白。
“是因為不信任我?”
“……”
“還是因為我們最開始那個該死的約定?”
“……”
一而再,再而三的沉默,又是如此,好像先前的坦然只是他喝昏了頭的幻覺。
“我去沐浴更衣。”
他放開了懷中的人,正打算離開,忽然……腰間傳來了一點小小的拉力。
沈明昭低下頭來,一時間有些失笑。
一根白生生的手指勾住了他腰間裝著官符的金魚袋,有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你又生氣了。”
“不是因為你總故意惹我生氣嗎?”
“……會離開的。”
答非所問,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她是在回答他最開始的那個問題。
——“為什麼清醒的時候不能說?”
——“……會離開的。”
因為,如果說了,就要離開了。
“所以你還是不相信我。”他嘆了口氣,捏住了那隻握住他金魚袋不放的手,手的主人立刻打蛇隨棍上,舒舒服服地團進了他的懷中。
柔軟如絲綢一般的黑髮抵在他的下巴處,鼻翼輕輕地呼吸著,像是快要睡著了。
即便這樣,還死死地捏著最開始抓住的東西,生怕他一走了之。
“你說你,總是和別的姑娘不一樣。”衣上的樟腦香似乎已經被梨花酒漬透了,連呼吸間都染上了她的氣息,“別人都知道要抱住腰,只有你,抓著我的官符不放,喝醉了,都改不了那副貪婪無度的性子,嗯?”
若換作平常,對面的人一定會掩藏住自己眼中的冷光,隨後半諷半笑地吐出明褒實貶的話。
但此刻,懷中的人只是又往他身上團了團,像是沒聽到這句嘲諷。
沈明昭揉著那滿頭順從的黑色綢緞,心下荒唐地期望著,她若是一直這麼醉著,或許也不錯。
他低下了頭,在那片黑綢緞上一觸即分:“醒著的時候再來說這些吧……不羨。”
說著,他徑直站起身,去往了浴房。
寧不羨有句話猜得沒錯,他就是有潔癖,不但渴求得到,還渴求一份完滿的真心。
他的父親用自己的一生告訴他,這是可以得到的最珍貴的東西。如果父親可以得到,那麼他也不例外。不光要得到,還要光明正大地得,對方心甘情願地給。
年少蟾宮折桂,宦海沉浮十年,他骨子裡仍然是那個驕傲、純粹的少年郎。
他的倨傲和驕矜,讓他做不出自己看不上的卑劣的事。
所以他又一次離開了,清醒地將自己泡進了浸滿涼水的浴桶中。
不知所措
次日,雄雞破曉,天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