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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辦及笄禮,宴請了全城正值婚配的官宦子弟,明昭至今尚未娶妻,卻也不曾見到尚書大人的帖子,故而心下實在是奇怪,難不成是明昭何處得罪了大人?故而下官特意上門,來向大人賠罪。”
寧恆在心內暗嗤了一句,狗屁!
老夫同你恩師戶部尚書顧準明是死對頭,就是請你,你會過來?
不過他還是“哎呦”了一聲:“老夫年紀大了,竟把沈大人也未婚配之事給忘了!沈大人少年高中,又為官多年,這麼多年也未曾聽說過大人有心儀女子,還以為大人是不近女色,有什麼難言之隱……”
當下,躺在一旁“昏迷”中的寧不羨雖閉著眼,心內卻一直在天人交戰。
她有些恍惚。
為什麼她讓阿水送給崔宜的衣服會穿在沈明昭的身上?他是來幹嘛的?崔宜人又去了哪裡?
她原本的計劃是,放火燒廊,攪黃及笄禮,把事情鬧大,接著勾引崔宜,假裝落水,眾目睽睽之下,崔宜抱著她,懷中又藏有兩人“暗通款曲”的書信,必須負責,而寧恆為了息事寧人,只能預設婚事。
可是現在該怎麼辦?
崔宜沒有如約出現在這裡,嫁給崔宜這條路現在怕是已經黃了。
那麼,現在她應該怎麼辦?
沈明昭和寧恆正對著打官腔,忽然聽到底下傳來一聲嚶嚀:“嘶……頭好痛……這是哪裡?父親?您怎麼在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了?”
接著,她“精神恍惚”地將目光轉向立在一旁的沈明昭,正對上對方似笑非笑的表情,她頭皮一麻,但只能硬撐著繼續說下去:“沈郎……你終於來接我了……”
唉,沒辦法了,事已至此,崔宜不行,湊合湊合,就沈明昭吧。
沈明昭挑眉,饒有興致地蹲下了身,卻並未直接拆穿她:“嗯,我來接你了,你待如何?”
本以為他會當場否認,誰知這人竟不按常理出牌。
寧不羨頓了一下見招拆招:“難道沈郎是想反悔?想來也是如此吧……”
她一副被負心漢拋棄的心碎神情,視線繞著周圍掃了一圈。
嗯,很好,裡三層,外三層,觀眾很夠,不出明日,保管全城皆知。
“我一心傾慕沈郎,可誰知那日卻……”她垂下眼睫,慘然一笑,“罷了,賤妾聲名至此,辯無可辯,只想青燈古佛了此殘生……可是!”
說著,她一把揪住了沈明昭胸前的衣襟,摸到了藏在其中的信封四方的稜角,一時間心下大定。
“……昔年字句,還請沈郎原封退還,此後漫漫餘生,不羨便可以此慰藉了。”
還好她當時留了一手。只要那封信還在,保管沈明昭百口莫辯。
“昔年字句?”沈明昭嗤了一聲,隨即笑眯眯地從懷中取出她方才摸到的東西,“二姑娘說的可是這個?”
明黃色的四方厚本,內夾描金花紙,看愣了寧不羨,也晃傻了在場圍觀的所有人。
沈明昭開啟折本,朗聲念道:“聖上有諭,如今國庫緊張,還望朝中諸位卿家能夠戒奢靡,節用度,凡事切莫鋪張浪費,如有違背者,每例罰俸半年,繳白銀二百兩……”
好嘛,合著人家臨場抓了個身份,微服私訪,來這裡抓貪墨現行的!
時間回到今晨。
今日一大早,戶部侍郎沈明昭就接到了下屬的訴苦,說陛下想要翻修前朝遺留下來荒廢已久的避暑偏宮,讓戶部從國庫裡騰點銀子出來。
沈明昭的恩師顧老尚書預備告老還鄉,從今年年初開始就只管喝茶逗鳥,把糟心事全甩給了他的學生,美其名曰培養青年才俊。
沈才俊勞碌一年,累去了半條命,眼見著脾氣越來越刻薄。
直到今日上頭那位又獅子大開口,管他要錢,沈才俊黑著臉進了紫宸殿,半個時辰後,帶出來一道親筆手諭。
國庫沒錢,要想修宮殿,咱們來扒扒下面那些大戶的皮吧。
有了陛下的手諭,沈明昭神清氣爽地回了戶部,讓下面的主事官報告近期京城是否有在職官員舉辦大型宴會、集會,如果有的話,君甚富,請君出血。
於是,今日辦及笄宴的寧府,萬分光榮地,成為了第一個冤大頭。
當然了,雖說是要錢,但沈明昭也不好直接大搖大擺就這麼上門去砸人家女兒家及笄禮的場子,他想了個迂迴的法子,隨即攔截一個與會的同僚,截了人家的帖子再說。
然而,他出師不利,隨手攔截的京兆尹錄事崔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