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白老大血濺小書房(第3/5 頁)

&esp;而這時候，事情又有了出乎意料之外的變化，只見突然之間，白老大的臉色，變得血一樣紅，紅得簡直可以滴出血來。

&esp;&esp;我在聽白素和白奇偉說起在小書房中發生的事，聽到白老大的臉色比血還紅時，雖然明知白老大身體沒有事，可是也忍不住吃驚，發出了“啊”地一下驚呼聲。

&esp;&esp;修習中國內家武術的人都知道，內家武術，又稱氣功，練的是體內的真氣，體內有一股內息在運轉，這股內息，有它一定的執行路線。而一旦有了極度的傷痛，過甚的驚恐，或是突如其來的巨大的刺激，一不小心，內息離開了應該執行的路線，那是一種十分危險的事。這種情形，有一個專門名稱，叫作“走火入魔”

&esp;&esp;而一旦發生了這種危機，受害人的臉色，或是血紅，或是鐵青，並沒有一定，視乎這個人的交感神經和副交感神經的旋轉方向而定，就像是有些人喝了酒臉紅，有些人喝了酒臉sg青一樣。

&esp;&esp;白老大突然之間，面色如血，自然是內息入了岔道之故，可以說是危險之極了。

&esp;&esp;白素兄妹一看到這種情形，他們自小習武，自然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陡然之間，如同一桶冰水，兜頭淋了下來，從激動的情緒中醒了過來。

&esp;&esp;兩人不約而同，叫了一聲“爹。”

&esp;&esp;兩人一面叫，一面撲向前去，一邊一個，抓住了白老大的手臂，想按著白老大坐下來，保持和平日練功時一樣的姿勢，好令得內息再度暢順。

&esp;&esp;可是兩人才一握住了白老大的手臂，還沒有發力，白老大就雙臂一振，那一振的力度極大，兩人被振得址跌了開去，白奇偉撞倒了一個書架，白素則跌在一張椅子上。

&esp;&esp;白老大振開了兩人，張大了口，發不出聲音來，滿臉血紅，樣子可怕之極，像是他整個頭，會在一剎那間爆碎開來，化為一團血漿。

&esp;&esp;白素兄妹兩人，看到了這樣的情形，當真是心膽俱裂，又齊聲大叫了一聲：“爹。”

&esp;&esp;隨著他們的這一叫，白老大雙臂迴轉“砰砰”兩聲響，重重兩掌，擊在他自己的胸口。

&esp;&esp;接著，自他張大了的口中，發出了一下可怕之極的吼叫聲，隨著那一聲叫，一大口鮮血，狂噴而出，簡直如同灑下了一蓬血雨。

&esp;&esp;噴了一口鮮血之後，他再是一聲大叫，第二口鮮血，又自噴出，小書房之中，到處是血跡斑斑，觸目驚心，至於極點。

&esp;&esp;白素兄妹再度撲向前去，抓住白老大的手臂。

&esp;&esp;兩口結鬱在心口的鮮血一噴出來，白老大的臉色，蒼白無比，身子也軟弱無力，由得白素兄妹扶著，盤腿坐了下來。

&esp;&esp;這時，兄妹兩人互望著，心中也不免大有悔意，只是誰也不說出來，兩人都覺得，無論怎樣，若是將老子夾生逼死了，這不孝的罪名，會壓得他們一生抬不起頭來。

&esp;&esp;小書房中，由剛才的天翻地覆，變得寂靜無比，只聽到三個人的呼吸聲，其中又以白老大的氣息最粗。白素兄妹望著父親，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

&esp;&esp;尚幸白老大功力深厚，所以不多久，他的臉色和氣息，漸漸恢復了正常，兩兄妹懸在半空之中的一顆心，才算是放了下來。

&esp;&esp;又過了一會，白老大長長地籲出了一口氣，睜開了眼來。白素兄妹平日看慣了父親的威嚴無比，發號施令，英明神武，天人一般的樣子，而這時的白老大，神情不但憔悴，而且極之疲倦，頭臉上兀自血跡斑斑，兩邊口角，更有兩道血痕，看來十分駭人，又像是蒼老了幾十年，和兩兄妹平日看慣的父親，截然不同，這更令得他們不知說什麼才好，白素只覺得陣陣心酸，白奇偉咬著下唇，竟有血絲滲出來。

&esp;&esp;白老大先開口，聲音苦澀：“想不到還能活過來。”

&esp;&esp;白老大剛才的情形，由於極度的憤怒和激動，氣血翻湧，引致真氣走入岔道，當真是生死繫於一線，他這時這樣感嘆，不算是誇張。

&esp;&esp;白素兄妹仍然不出聲，白老大緩緩望向他們，問：“我為什麼能活過來，你們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