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私闖營地(第3/4 頁)

&esp;&esp;年叔叔一看，就喝了一聲採！他是預先知道了軍師已上了房──聽到了那一下貓叫，這才容易發現軍師伏在房脊上的，要不然，根本不容易發現，他伏得十分巧妙，以致他的身子看起來，像是房脊的一部分一樣。

&esp;&esp;年叔叔向他接近，兩人各展絕學，就在房脊之上，竄高撲低，向樂家大宅進發。一開始，兩人那時畢竟還年輕，很有點競爭之心，可是不多久，兩人都對對方的夜行功夫，佩服之極，頗有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第三個人來的感嘆，惺惺相惜，交情自然也更深了一層。

&esp;&esp;他們悄沒聲地在民房之上飛行，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好在當地屋子，頂上大都鋪著極厚的秸，一來為了防漏，二來也為了防寒，他們在行動之間，也就不容易發出聲響來。

&esp;&esp;大街小巷之中，更隊雖然多，每一個更隊，都由五個人組成，懷中抱著明晃晃的鋼刀，那全是民團的成員，敲更吆喝，偌大的一個屯子之中，安靜之極。

&esp;&esp;一等到接近了樂家的大宅，這就得考真功夫了！

&esp;&esp;樂家大宅的圍牆相當高，足有九尺，一色的大件水磨青磚──這樣精工的大青磚，據說，一兩黃金，還換不到一百塊。

&esp;&esp;牆頭上，竟得和城牆一樣，提著氣死風燈的巡邏隊，來回巡邏，互相吆喝。

&esp;&esp;不過，這也難不倒年叔叔和軍師，兩人還是覷空翻過了圍牆──年叔叔佔了曾在大宅中住過的便宜，地形摸得相當熟，所以轉彎抹角，並無阻滯，十分順利。

&esp;&esp;年叔叔在說到這裡的時候，伸手在自己的臉上，重重撫摸了一下，很有慚然之色，道：“天地良心，樂家上下，個個對我尊敬無比，除了那圈禁地之外，什麼地方都不避我，誰知道我竟然會在半夜三更，像賊一樣地摸了進來：當時也沒想想，真要是給人抓住了，怎麼有臉見人！”方一甲笑：“真是，叫人抓住，弄塊豆腐撞死算了！”

&esp;&esp;年輕人卻十分維護他叔叔：“也不是去做什麼壞事，只是好奇，想去看一看！”方一甲更笑：“我的少爺，叫人抓到了，還跟你講道理啊，只怕連活口都不留早就叫子彈射成蜂窩了！”

&esp;&esp;年叔叔苦笑：“當時有了幾分酒意，年輕，行事也莽撞，若是換了如今，斷然不會去做這樣的事，當真是危險之極。”

&esp;&esp;他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大有深意地向方一甲望了一眼，才又道：“不過後來想想，倒也值得，要不是冒了這樣一次險，活上三輩子，也難保會見得到這樣的事情！”

&esp;&esp;方一甲悶哼了一聲，沒有說什麼，顯然他仍然堅持，要年叔叔先說他看到了什麼。

&esp;&esp;和軍師一來到了那圈禁地之旁，兩人都是一樣的心思，不約而同，一起極快地上了附近的一株老榆樹。

&esp;&esp;這株老榆樹，離禁圈的高牆，約有十來步，枝椏繁茂，怕也有幾百年的樹齡，高也有兩丈上下。本來，既然是禁衛森嚴的禁地，旁邊長了這樣的一株大樹，誰都知道不利守衛，理應把它砍掉才是。

&esp;&esp;本來，樂家上代建巨宅時，也有此意，可是，那樹足有三人合抱粗細，據說早已成了精，族中的幾個老人，堅決不肯砍它，這才留了下來。

&esp;&esp;軍師和年叔叔兩人一上了樹，也不禁叫了一聲“好險”！敢情樹上掛著不少銅鈴，一不小心，搖晃了樹枝，就會發出警告聲來。兩人小心翼翼，攀到了一半，也不敢再向上去，因為上面的樹枝細，一著力，鈴就一定會發出聲響！

&esp;&esp;這時，他們離地，大約有一丈三四高下，而禁地的圍牆，有一丈八尺高。所以，他們仍然看不見禁地高牆之內的情形。

&esp;&esp;不過人在高處，打量起周圍的形勢來，自然也清楚了些。

&esp;&esp;他們看到，被高牆圍起來的那塊禁地，呈八角形，每一邊足有三丈多長，裡面靜得什麼聲音也沒有，可是剛才他們上樹之前，曾伏在地上，聽了一會。

&esp;&esp;這種伏地聽聲的功夫，也是闖蕩江湖的人，必備的本領之一，像軍師這樣有經驗的馬賊，伏在地上，更可以聽出好幾十裡之外經過的馬隊，有多少匹馬，帶著多少輜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