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第1/8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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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佛羅倫薩手稿的作者說:“我寫過很多悲慘的故事,但最後這個故事,卻是叫我最心酸的。我要說的是卡斯特羅城聖母往見會修道院那位著名的院長艾蕾-德-岡比拉立的遭遇。她的案件和她的死在羅馬和義大利上層社會引起議論。那是在1555年間,羅馬附近已被強盜盤踞。官吏們則賣身投靠豪門大戶。1572年,也就是艾蕾訟案發生的那一年,格列戈利十三世布翁康巴尼登上教皇的寶座。這位神聖的教皇具有一切使徒的美德,但在治理俗務中也有某些不足可以指責。他既不善於使用真正的法官,也不知如何振綱嚴法。他似乎覺得讓他來定人死罪,就是要他承擔可怕的責任。這種理解問題的方式的結果,便是在通往羅馬的路上盜賊蜂起。為了確保旅途中的安全,就得與強盜打通關係。
&esp;&esp;“位於那不勒斯大路兩旁的法日拉森林,很久以來,便是反教皇政府的大本營。馬可-西亞那就是林中的強盜頭目之一。羅馬政府多次被迫與他平起平坐地談判。這些強盜之所以如此強大,就是因為他們受到了附近農民的支援。
&esp;&esp;“美麗的阿爾巴羅城離強盜的老巢很近。1542年,艾蕾就在此城呱呱墜地。她父親是當地最富的貴族。就憑著這等門。”
&esp;&esp;譯者在此不得不略去有關十六世紀這些偉大詩人享有各種榮譽的冗長論述。艾蕾似乎懂拉丁文。她讀的那些詩裡都描寫了愛情。當然在1839年,我們會覺得這種愛情很可笑。我指的是那種靠巨大犧牲維持,被神秘氣氛包圍,常常演化成不幸的熱烈愛情。
&esp;&esp;尤拉-澎西福在剛滿十七歲的艾蕾身上引發的就是這種愛情。他是艾蕾的鄰居,家裡很窮,住在離城不到二里的一座茅房裡。茅舍建在山上,周圍是阿爾貝廢墟,不遠處是一百五十尺高的青藤密佈的崖岸。這座茅舍挨著法日拉森林蒼翠的樹木,可惜後來建巴拉茲那修道院時被拆毀了。這位可憐的年輕人朝氣勃勃,長得也機靈,生來一個無憂無慮的性格,不嘆自己命苦。他面孔不漂亮,卻富有表情。這是別人對他的最好評價。他在高勞納親王指揮下,參加過兩三次危險的戰鬥,表現很勇敢。他雖然窮,長相也不出眾,但在阿爾巴羅姑娘們眼中,卻不乏吸引她們的地方。他引以得意的是獲得了她們的心。儘管尤拉到處討人喜歡,卻直到艾蕾從卡斯特羅修道院回來,他才有了真心的愛情。
&esp;&esp;不久,著名詩人綏西洛從羅馬赴岡比拉文宮,教艾蕾姑娘文學。尤拉認識這位詩人,送給他一首拉丁詩,稱詩人晚年有幸與那一雙美目對視,有幸見到那顆心靈受到誇讚時的幸福情景。在艾蕾回家前,尤拉與女人來往時,特別當心姑娘的嫉妒和氣惱。現在,姑娘的這種嫉妒和氣惱使他為掩蓋一種初萌的感情而採取的謹慎態度成為多餘。再說,我得承認,一個二十二歲的小夥子與一個十七歲的姑娘相愛,確實是無法謹慎行事的。不到三個月,岡比拉立老爺發現尤拉在他宮殿窗戶下走得太勤了(今天在通往湖泊的那條大街中心段還可看見這座宮殿)。
&esp;&esp;岡比拉立老爺的初步反應坦率而粗魯,這是各共和國容忍自由的結果,也是未被君主政體的風尚所清除的發洩情感的習慣。那天,他因尤拉經常的出現生氣起來,便斥責道:“瞧你穿的這一身破爛,還敢常在我家門前走動,有臉朝我女兒的窗戶窺探?假如我不怕被鄰居誤解,我就給你三個金幣,讓你去羅馬買件像樣一點的上裝。至少我和我女兒不會再見到你這副寒酸相而噁心。”
&esp;&esp;艾蕾的父親當然言過其實了。尤拉的衣服一點不破,不過是用一般的料子做的。雖然衣服很乾淨,經常刷洗,看上去還是顯得舊了點。
&esp;&esp;尤拉的心被岡比拉立老爺深深地傷害了,白天再不到他家門前去了。
&esp;&esp;我們上面提過,尤拉的父親利用兩座拱廊和古水槽的槽體作牆造起的屋子,現在遺給了尤拉。它離阿爾巴羅只五六百步遠。房子的地勢較高。從這裡到新城去,必須經過岡比拉立府。艾蕾很快發現這位奇怪的年輕人不來了。她的朋友原來說,他似乎一見到她,就感到幸福。為了全副身心追求這種幸福,他拋棄了一切交往。
&esp;&esp;一個夏天的晚上,近子夜時分,艾蕾靠著敞開的窗戶,呼吸著微微的海風。儘管城市與大海隔著一塊三十里寬的平原,可在阿爾巴羅山上仍能感受到它那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