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這是一個謀嗎(第2/2 頁)
會自己看不起自己的!這會成為我畢生反覆懷疑的物件,而這樣的懷疑乃是不幸中最大的不幸。我不是對阿芒達的情夫已經體驗過了嗎!要是一樁很明確的罪行,我相信我會比較容易地饒恕我自己;一旦承認了,我就置諸腦後。
&esp;&esp;“怎麼!我要跟一個擁有全法國最高貴的姓氏之-的人競爭,而我自己將很樂意表示甘拜下風!實際上,不去就顯懦弱。這句話決定一切,”於連嚷道,站了起來“再說,她真漂亮!”
&esp;&esp;“如果這不是背叛,那她為我幹出的是怎樣的瘋狂啊!如果這是愚弄,當然羅,先生們,是否認真對待這種玩笑,那就在我了,而我會認真對待的。
&esp;&esp;“可是,要是我進去時他們捆住我的胳膊呢,他們可能已經在裡面裝了什麼巧妙的機關了!
&esp;&esp;“這好像是一場決鬥,”他笑著對自己說“我的劍術教師說過,有進招就有破招,但是仁慈的天主希望有個了結,就讓兩個人中的一個忘記招架。再說,我有東西回敬他們。”他從口袋裡掏出兩把手搶,儘管火藥還有效,他還是換過了。
&esp;&esp;還要等好幾個鐘頭,為了找點兒事情做,於連給富凱寫信:
&esp;&esp;“我的朋友,只有在發生意外的情況下,你聽人說我遇到了怪事,才可以拆開所附的信件。到那時,把我寄給你的手稿上的專名去掉,抄八份寄給馬賽、波爾多、里昂,布魯塞爾等地的報館。十天以後,把手稿印出來,先寄一份給德-拉莫爾侯爵先生,半個月後,把餘下的在夜間撒向維裡埃的大街小巷。”
&esp;&esp;這份短短的為自己辯白的回憶錄,以故事的形式寫成,富凱只有在發生意外時才能拆看,於連儘可能不牽扯德-拉莫爾小姐,不過他還是非常準確地描繪了他的處境。
&esp;&esp;於連剛封好包裹,晚飯的鈴聲響了;他的心怦怦跳了起來。他的想象力還在他剛寫的故事裡,盡是悲劇性的預感。他看到自己被僕人抓住,捆起來,嘴裡塞著東西,被帶進地下室。一個僕人看著他,如果貴族家庭的榮譽要求這件事有一個悲慘的結局,使用那種不留痕跡的毒藥,很容易了結這一切;那時,可以說他死於疾病,然後把他的屍體抬回他的房間。
&esp;&esp;像個悲慘故事的作者一樣,於連也被自己編的故事打動了,進入餐廳時竟真地感到了恐懼。他-個個看過那些穿著華麗號衣的僕人。他研究他們的相貌。“被選派執行今晚任務的是哪幾個呢?”他想。“在這個家裡,總是念念不忘亨利三世的宮廷,也常常提及,若是他們認為受到了冒犯,做起事來要比其他同等地位的人更為果斷。”他望著德-拉莫爾小姐,想從她的眼神裡看出她家裡人的打算;她臉色蒼白,完全是一副中世紀的模樣。他從未發現她的氣度如此崇高,她的確美麗、威嚴。他幾乎要愛上她了“預感到死,臉色蒼白,”他對自己說(她的蒼白宣佈了她的偉大計劃)。
&esp;&esp;晚飯後,他裝作散步,進了花園、但是枉費心機,等了許久也不見德-拉莫爾小姐露面。這個時候跟她談談,也許會解除他心上的重負。
&esp;&esp;為什麼不承認呢?他害怕。由於他決心行動,他就無所顧忌地沉浸在這種感覺裡了。“只要我能在行動的時候找到必需的勇氣,”他對自己說“此刻我感覺到什麼有何關係?”他去察看地勢和梯子的份量。
&esp;&esp;“我命中註定要使用這種工具!”他笑著對自己說“在這裡如同在維裡埃。多麼不同啊!那時候,”他嘆了口氣“我不必懷疑我為之冒險的那個人。而且危險也多麼地不同啊!”“我要是被打死在德-菜納先生的花園裡,我根本不會丟臉。人們很容易把我的死說成是原因不明。在這兒,什麼可惡的故事不會編造出來啊,在德-肖納府,德-凱呂斯府,德-雪斯府,等等,總之在所有的地方。我在後人眼中成了惡魔了。”
&esp;&esp;“在兩、三年內,”他笑著說,不免自嘲一番。但是這個想法讓他洩氣。“誰能替我辯白呢?就算富凱把我留下的小冊子印出來,不過是又多了一種恥辱罷了。怎麼!一個人家收留了我,我得到殷勤的接待,無微不至的關懷,可是作為回報,我卻刊印小冊子,抨擊那裡發生的事,敗壞女人的名譽!阿!萬萬不行,我們寧願矇在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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