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德·拉莫爾(第3/4 頁)
esp;四個神色莊重的年輕人圍著他,板著臉;這些先生們不喜歡開玩笑。伯爵看出來他走得太遠了。幸好他瞧見了誠實的巴朗先生,其實是個假裝誠實的偽君子。伯爵找他搭話,大家圍攏來,知道可憐的巴朗要倒黴了。巴朗先生雖然醜得可怕,但是靠了道德和品行,在踏進社會的難對人言的頭幾步之後,娶了個很有錢的老婆,老婆又死了;接著娶了、多少清閒職位得不到呢?”
&esp;&esp;彼拉神甫遠遠地向於連示意,剛才德-拉莫爾先生跟他說了幾句話。於連正低垂著眼晴聽一位主教哀嘆,當他終於能夠脫身,走近他的朋友的時候,發現他被小唐博纏任了。這小壞蛋恨自己成了於連得龐的根由,便過來向他獻殷勤。
&esp;&esp;“死亡何時讓我們擺脫這老廢物呢?”小文人當時就是用的這種措詞,以聖經般的力量談論可敬的霍蘭德勳爵。他的長處是熟知活人的生平,他剛剛急匆匆地評論了一番所有那些能夠希望在英國新國王的統治下獲得一些權勢的人。彼拉神甫到隔壁一間客廳裡去,於連跟著他。
&esp;&esp;“我提醒您注意,侯爵不喜歡耍筆桿子的人;這是他唯一的反感。通曉拉丁文,如果可能,還有希臘文,通曉埃及歷史,波斯歷史,等等,他就會敬重您,像保護一個學者那樣保護您。但是,不要用法文寫一頁東西,尤其不要寫重大、超出您的社會地位的問題,不然他會把您稱作要筆桿子的,讓您交一輩子惡運。您住在一個大貴人的府上,怎麼不知道德-卡斯特里公爵關於達朗貝爾和盧梭的名言:此輩什麼都要議論,卻連一千埃居的年金也沒有!”
&esp;&esp;“什麼也藏不住,”於連想“這裡和神學院一樣!”他寫了一篇八到十頁的東西,相當誇張,是一種對老外科軍醫的歷史性讚頌,他說是他把自己培養成人。“而這個小本子,”於連心想“一直是鎖著的呀!”他上樓回到自己房間,燒了手稿,又回到客廳。那些聲名顯赫的混蛋已經離去,只剩下那些戴勳章的人了。
&esp;&esp;在僕人剛剛搬來的擺滿吃食的桌子旁,圍了七、八個三十到三十五歲很高貴、很虔誠、很做作的女人。光豔照人的德-費瓦克元帥夫人一邊進來,一邊為時間已晚致歉。午夜已過,她在侯爵夫人身邊坐下。於連非常激動;她有著德-採納夫人一樣的眼睛和眼神。
&esp;&esp;德-拉莫爾小姐那一夥人還不少。她和她的朋友們正忙著取笑不幸的德-塔萊爾伯爵。他是那個大名鼎鼎的猶太人的獨子,這猶太人的出名是靠了借給國王們錢向人民開戰而獲得的財富。他剛去世,留給兒子每月十萬埃居的收入和一個姓氏,唉,一個太著名的姓氏。這種特殊的地位需要一個人具有單純的性格和堅強的意志力。
&esp;&esp;不幸的是伯爵只是個老實人而已,充滿了被他的奉承者們陸續激起的種種慾望。
&esp;&esp;德-凱呂斯先主聲稱有人給了他向德-拉莫爾小姐求婚的意願(德-克魯瓦澤努瓦侯爵會成為有十萬利弗爾年金的公爵,也在追求她。)
&esp;&esp;“啊,不要責備他有一個意願,”諾貝爾憐憫地說。
&esp;&esp;這可憐的德-塔萊爾伯爵最缺乏的,可能就是意願的能力。就他的性格的這一面來說,他無槐於當國王。他不斷地向所有的人討主意,也就沒有勇氣始終聽從任何一種意見了。
&esp;&esp;德-拉莫爾小姐說,單單他的相貌就足以引起她無窮的快樂。那是一種惶恐不安和灰心喪氣的奇怪混合;然而不時也可以清楚地看到一陣陣驕傲自大和那種法國最富有的人,特別是當他長得相當好並且不到三十六歲的時候所應有的專斷口氣。“他既傲慢又怯懦,”德-克魯瓦澤努瓦先生說。德-凱呂斯伯爵,諾貝爾,還有兩、三個留小鬍子的年輕人,都盡情地嘲弄他,他卻聽不出來,最後,一點鐘響了,他們就把他打發走了。
&esp;&esp;“這樣的天氣,在門口等您的是您那些阿拉伯馬嗎?”諾貝爾問他。
&esp;&esp;“不,是一組新買的拉車的馬,便宜得多,”德-塔菜爾伯爵答道“左邊那匹花了我五千法郎,右邊那匹只值一百路易;但是我請您相信,它只在夜裡才套上。它小跑起來和另一匹完全一樣。”
&esp;&esp;諾貝爾的想法使伯爵想到,像他這樣的人理應愛馬,他不應該讓他的馬被雨淋著。他走了,那些先生們片刻之後也走了,還一邊取笑他。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