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半夢半醒(第4/6 頁)

午夜時分，雖然我確然感到十分疲倦，可是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esp;&esp;我搖頭道：“我不想睡，想到處走走。”

&esp;&esp;康維立刻張開雙手，做一個無限歡迎的手勢：“只管隨便走，古堡的任何所在都為你開放。”

&esp;&esp;我瞪了他一眼：“我就是想離開古堡，到外面去──在這裡久了，我覺得自己也像機器人了！”

&esp;&esp;康維一聽，怪眼圓睜，正想反唇相譏，柳絮已笑著向他道：“別生氣，衛先生是因為沒有辦法解釋那種力量在生悶氣，你是他的好朋友，他當然只好找你出氣！”

&esp;&esp;給柳絮這樣一說，我不禁大大不好意思，康維笑起來：“我沒有生氣。君子不遷怒，他不是君子，我生甚麼氣？”

&esp;&esp;我也笑，過去擁抱了他一下：“物以類聚──尊夫人說我們是好朋友，一點不假。“

&esp;&esp;康維笑得更是歡暢：“能和你做好朋友，就算小人一番，又有何妨？”

&esp;&esp;說笑了一會：心情彷佛略略輕鬆了些。陳景德道：“我倒想去休息──也可以集中精神，希望能夠和陳宜興取得聯絡。”

&esp;&esp;我們給他鼓勵：“對，現在你們兩人之間這種天生的聯絡本能，是唯一的線索了。“

&esp;&esp;陳景德也當仁不讓，現出一副身負重任的神情來。康維召來了一個小機械人，領著陳景德去休息。

&esp;&esp;我們四人一起向古堡外走去，到了門口，康維和柳絮沒有再向外走，我挽著白素，信步向前，月色甚佳，不遠處的湖水，銀光閃爍，看來更是迷人。

&esp;&esp;我們自然而然向湖邊走去。

&esp;&esp;到了湖邊，我們在一張長椅上坐了下來。

&esp;&esp;這時候四周圍極稱，只有湖水拍岸所發出的輕微聲響，極有節奏。望著月色下的湖水，人彷佛進入了一個迷幻的境界之中。

&esp;&esp;我和白素都不說話，雖然這件事發生到現在，我仍然處於一團迷霧之中，對於造成這件事的那種力量，只覺得它強大無比，其他一無所知。可是這時候我的心境卻出奇地平靜──這和我的性格不符，不過連我自己也說不出是甚麼原因。

&esp;&esp;我竟然連話都不想說，只是望著湖水，甚至於甚麼也不想，只是腦中空湯湯地享受著那種出奇的寧靜。而且漸漸地，我感到神思有點恍恍惚惚。

&esp;&esp;在那種情形下，我如果完全放鬆，我相信很快就會進入睡眠狀態。

&esp;&esp;我這裡所指“睡眠狀態”是廣義的，那是一種人自己的意志已經起不到作用的狀態，包括了自然地進入睡眠，以及被麻醉、催眠等情況在內。

&esp;&esp;在正常的情形下，人處於這種狀態，都不會抗拒，而會順勢進入“睡眠狀態”之中。

&esp;&esp;可是我由於長期的冒險生活，形成了不論在甚麼情形下，都儘量不便自己的意志完全喪失。也就是說，就算有外來的力量，要令我完全喪失意志，我也會下意識地反抗，竭力掙扎，保留一分，甚至半分自己的意志。

&esp;&esp;我的這種習慣，或者說這種本領，曾經得到過白老大高度讚揚。他說：“甚麼叫“一靈不眠”？這種情形就是！能夠這樣，就可以做到在最惡劣的情形下，也不至於百分之百隨人擺佈，可以在絕境之中，找出一線生機！”

&esp;&esp;的確，這種能力在我的冒險經歷中，不止一次地把我從困境中解救出來。

&esp;&esp;我在當時，身處平靜的環境，白素又在我的身邊，實在和困境、危險等等不發生聯絡。可是習慣成自然，一產生了這種感覺，我就自然而然在思想上起了警覺，同時也開始反彈。

&esp;&esp;我先是和想把我推進睡眠狀態的力量對抗──這一點，很多人都可以做得到，當人倦極欲睡的時候，有很多方法可以令睡意消除。

&esp;&esp;我覺得開始我很成功，我甚至想起白素就在我的身邊，我緩緩轉過頭去，向白素看了一眼，剛好看到白素也正轉頭向我望來，四目交投之間，我只覺得白素眼神迷茫，神情恍惚。

&esp;&esp;我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