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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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鬱陽澤下意識上前兩步。

&esp;&esp;絕壁之下，顧千秋快速墜落，宛如一隻雪白色的大鳥，但下一秒，就展開美麗的羽翼，扶搖而上。

&esp;&esp;他身如浮雲，踏過廣闊茂盛的山林，逢春劍刃上白芒耀眼，乘風舞秋霜，喚起天月明。

&esp;&esp;鬱陽澤靜默地看。

&esp;&esp;他知道，即便此間有仙人臨世，也不會再出其左右了。

&esp;&esp;顧千秋一劍刺出，念道：

&esp;&esp;“已矣乎，寓形宇內復幾時？”

&esp;&esp;平劍橫掃。群山顫動，森林靜默。

&esp;&esp;“曷不委心任去留？”

&esp;&esp;回身反抹。浮光藹藹，鳥靜風止。

&esp;&esp;“胡為乎遑遑欲何之？”

&esp;&esp;鬱陽澤陷入了一種很神奇的感覺裡。

&esp;&esp;周邊都變得有所隔膜，所有森林群山月色都遠去，只有那白色的身影愈發清晰，幾乎烙印在他眼底，繼而鐫刻在他腦中。

&esp;&esp;一隅天地中，鬱陽澤幾乎是下意識地接道——

&esp;&esp;“富貴非吾願，帝鄉不可期。”

&esp;&esp;霎時間，經年累月的頑痾盡數瓦解，緩緩涓流滿溢過他四肢百骸，通徹一瞬間，比登上良玉榜的那一刻還要令他欣喜若狂。

&esp;&esp;是啊，少年人為什麼要為賦新詞強說愁？

&esp;&esp;他只在眾多論道君子中，起而行之，高聲喝道：“富貴非吾願，帝鄉不可期！”

&esp;&esp;天人所在瓊樓玉宇、洞天福地，絕不是他選擇拿劍的緣由——同悲一道，劍氣嘯長歌，俠骨鑄神魂。神劍沖霄去，為誰平不平。

&esp;&esp;“我不成仙。”鬱陽澤笑著說，“師父！我不成仙！我要在世間行走一千年，我要讓同悲道高懸在每一個作惡之人的頭頂，我要天下霜刃不染塵，要眾生不平皆死盡！”

&esp;&esp;懸崖絕壁上，顧千秋已然笑傲收劍，一邊下山，一邊笑著說：“別太興奮了！打壞了我的白玉京，你得親手給我砌回來！”

&esp;&esp;那一夜，鬱陽澤以為自己可以只修此道。

&esp;&esp;修上一千年。

&esp;&esp;直到——

&esp;&esp;“師父——！”

&esp;&esp;驚虹山巔。長劍墜地，白衣染塵。

&esp;&esp;搖搖晃晃的馬車上，鬱陽澤看著顧千秋的眼睛，終於頹然地出了一口氣。

&esp;&esp;“喜歡。”鬱陽澤略帶著些悲傷道，“師父教的所有東西，我都喜歡。”

&esp;&esp;顧千秋一挑眉毛。

&esp;&esp;鬱陽澤低著頭，沙啞道：“但是我不能修練歸去來兮了。”

&esp;&esp;

&esp;&esp;馬車內一片寂靜。

&esp;&esp;顧千秋面沉如水：“你什麼意思？”

&esp;&esp;仇元琛也死死盯著鬱陽澤，後者似乎想笑一下，但沒成功。

&esp;&esp;顧千秋給老鐵使了個眼色，仇元琛一把抓起鬱陽澤的手腕去探靈海，繼而勃然色變：“——你！”

&esp;&esp;顧千秋忙追問：“怎麼了？什麼情況？”

&esp;&esp;仇元琛表情有一瞬間沒繃住，以至於他本來想搪塞一下，卻已經被顧千秋察覺了端倪，最終他只能說：“驚虹山的祖師爺在底下磕頭應該沒停過。腦門都磕冒煙了。”

&esp;&esp;顧千秋深吸一口氣，道：“說人話。”

&esp;&esp;仇元琛道：“他早該要死的。但是殘存的‘數枝雪’護住心脈，‘苦海無垠’又陰差陽錯地合上了他的神靈，兩者相加，現在他非但沒死，還……還挺厲害。”

&esp;&esp;顧千秋錯愕。

&esp;&esp;這個情況實在太難理解，顧千秋再顧不上仇元琛的重傷不治，強行借了一小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