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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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馬車溜溜達達的走不快，低調行在人間的款闊官道上。

&esp;&esp;照這個速度，走到同悲盟，顧千秋的傷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esp;&esp;不然早到了也是去送菜的，容易被人渣前任砍瓜切菜。

&esp;&esp;鬱陽澤拖家帶口、偕老扶幼，此時任勞任怨地在外面趕馬車。

&esp;&esp;顧千秋就邊打瞌睡邊盤算。

&esp;&esp;旁邊的第五程也是清醒的，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瞪著眼睛看馬車天花板，在假裝屍體。

&esp;&esp;哎，還要順路去一趟離恨樓。

&esp;&esp;一是“託孤”。

&esp;&esp;但最主要的，是去看看仇元琛的情況。

&esp;&esp;閉關這種事情很難說。

&esp;&esp;主要是看天時地利人和。

&esp;&esp;運氣好的，也許瞬息之間得以頓悟。

&esp;&esp;運氣不好的，幾百年關成個瘋子也未可知——世上走火入魔者數不勝數。

&esp;&esp;希望仇元琛不是第二種。

&esp;&esp;忽然，馬車抖了一下，把正在打瞌睡的顧千秋給晃醒了，他懶洋洋地問：“怎麼了？”

&esp;&esp;外面傳來拔劍的聲音，顧千秋心中一驚，剛想出去看看，鬱陽澤就收劍了，平靜的聲音傳來：“師父不用出來，是劫道的。”

&esp;&esp;“哦。”這也是人間常有事。

&esp;&esp;顧千秋並未放在心上，但躺久了也難受，起身鬆鬆筋骨，就打算出去跟鬱陽澤聊聊天。

&esp;&esp;“師父？”鬱陽澤看見他。

&esp;&esp;顧千秋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往邊上讓點，然後一屁股坐下，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esp;&esp;鬱陽澤回車裡給他拿了個毯子。

&esp;&esp;“哪兒就這麼精貴了？”顧千秋不樂意蓋，把毯子裹成一坨，抱在懷裡，“這是到哪兒了？”

&esp;&esp;鬱陽澤答了個地名。

&esp;&esp;然後果不其然，顧千秋完全沒聽過，裝模做樣地“噢”了一聲。

&esp;&esp;現在剛好日暮時分，還沒落下，太陽曬在身上，很舒服，便容易催生出一種愜意的懶倦。

&esp;&esp;鬱陽澤偷偷去看顧千秋。

&esp;&esp;不知道是不是修了數枝雪的緣故，又或者是時間如刀，神魂的影響之下，這張臉，已經很像他原本的樣子了。

&esp;&esp;特別是在特定的角度去看，幾乎一致。

&esp;&esp;更年輕的顧千秋，至少是鬱陽澤沒見過的年歲，冷意淡了三分，露出一些明媚的溫柔來。

&esp;&esp;或者……是夕陽的餘暉吧。

&esp;&esp;“盯著我看什麼？”顧千秋莫名其妙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esp;&esp;鬱陽澤搖了搖頭。

&esp;&esp;但這個小孩兒發癲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顧千秋並不往心裡去。

&esp;&esp;頓了一會兒，顧千秋忽然問：“你有想過以後的生活嗎？……我是說很久以後，離開同悲盟以後。”

&esp;&esp;誰料，鬱陽澤反應巨大。

&esp;&esp;他手上一緊，就下意識拽停了韁繩，馬車停在一片林間，沒有蟲鳴，寂靜無聲。

&esp;&esp;夕陽的光透過緊簇葉片打在他的臉上，斑斑駁駁的，神色卻非常緊繃：“……”

&esp;&esp;顧千秋皺眉，未發覺出自己這話有哪裡不對。

&esp;&esp;鬱陽澤忽然道：“你不要我了嗎？”

&esp;&esp;他語氣倒還算平靜，但是整個人都繃得好像滿弦的弓，隨時會繃斷，露出一種強撐的色厲內荏。

&esp;&esp;但顧千秋還在狀況外：“什麼？”

&esp;&esp;不過長時間的相處下來，他對鬱陽澤的情緒變化還算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