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8章(第1/3 頁)
雨水洗滌後的枝葉分外乾淨,碧綠得似上好的翡翠。
站在院子裡的棠瑜渾身不自在,兩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轉身就想離開,卻被溫孤越緊緊握住手腕。
蛇閭盯著溫孤越,手指向自己的傷口笑盈盈道:“我不過是受了傷,她碰巧將我撿回來。”
溫孤越提醒道:“你是男子。”
“可她說,在她眼裡,患者沒有男女之分。”
聽見蛇閭這句話,溫孤越不再開口,轉頭瞧了棠瑜一眼。見她沒有任何解釋,便將她的手鬆開。
恰逢蘇婆婆此時從山林中出來,棠瑜連忙迎上去。
蛇閭瞧見這一幕,歪著頭笑,轉身又走進屋子。
蘇婆婆看清來人,神色疏遠道:“原來是溫孤公子,近來身子可好?”
“身體已經無恙。”
在蘇婆婆和溫孤越談話期間,棠瑜已經端著水盆進入蛇閭的房間。
溫孤越眸色淺淡地看著她的身影,直到瞧不見她才斂下眉眼。
棠瑜走進屋子裡,看見蛇閭正慢慢悠悠地解著身上的紗布。
瞧見她的身影,蛇閭莫名笑道:“溫孤竟然沒有跟著你進來。”
棠瑜倒是神色如常:“他和阿婆待在一起。”
蛇閭沉默許久,直到棠瑜將他的傷口都處理好,他才抬眸道:“你會跟他回去嗎?”
棠瑜微微撥出一口氣:“蛇閭,這與你沒有關係。”
她還是要跟著溫孤越回到上京,但這次是送還定親信物,解除婚約。
沒有聽見想要的答案,蛇閭冷哼一聲,視線慢悠悠地落到門口。
棠瑜起身想離開房間,結果轉頭就看見溫孤越站在門邊,神色淡漠地看著她。
她垂下眼簾,與溫孤越擦肩而過,兩人誰也沒有開口。
得知夜裡溫孤越要留宿,第二日再啟程回上京,棠瑜心裡說不出來的堵悶,就連晚上與溫孤越一同吃晚飯,棠瑜也是尋了個理由匆匆下桌。飯後她又藉口去山林採藥,直到天徹底暗下才回到院子。
天空籠罩著厚重的烏雲,晚間的風在耳邊呼嘯而過,高大的樹木被吹得搖晃,棠瑜剛踏入院子大雨便傾盆而下。
她護著腦袋跑至簷下,速速盥洗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房間裡面一片黑暗,棠瑜上前想要點燃油燈。然而剛走幾步她便停下腳步,她的房間裡面還有一個人。
想也不想,棠瑜轉身就要往外走。她伸手觸上門板,可是下一瞬門栓便被從身後伸來的、蒼白的手扣上。
“你想去哪?”他的聲音清冷,就如山間寒澗破冰,帶著絲絲涼意。
棠瑜背對著溫孤越,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怎麼作答。他佔據她的房間,卻質問得如此理直氣壯。
“難不成要去蛇閭房內?”
棠瑜猛地轉身看向溫孤越,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溫孤越面上神色冷淡,可說出來的話總能化作一把又一把的刀子紮在她心上。
“畢竟他是患者,不分男女。而醫師該照顧患者,是嗎?”
看著溫孤越一步步朝她靠近,棠瑜也緩緩後退,直到腳跟抵到門檻,再無退路。
她抬頭直視溫孤越,忽視他方才的話:“是你走錯房間了。”
“沒有。”溫孤越也垂眸看向她。
窗外一陣閃電劃過,棠瑜清晰地看見溫孤越眼底一片猩紅,她不可遏止地想到溫孤越成鬼的那晚。脖子似乎隱隱作痛起來,就連垂在身側的手,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下一刻溫孤越卻握住她顫抖的手:“很可怕嗎?”
棠瑜沒有說話,可眼底的情緒已然透露一切。
溫孤越忽地垂頭輕笑,瞧著像是嘲弄。隨後他用力抓著棠瑜的手,語氣卻格外輕柔:“棠瑜,當初是你說的,你想我活下來,不管我以什麼形式。”
他強硬地擠進棠瑜指間,察覺到她的手心滿是冷汗,可溫孤越並不在意。他面上浮現溫和的笑:“所以接下來哪怕是地獄,你也得陪我一起走下去。”
棠瑜心裡又悶又疼,就像是被細密的針不斷戳.弄。她的眼眶酸脹,但不肯掉下一滴眼淚:“溫孤越,我不欠你。”
溫孤越依然在笑,可眼神平靜得就像一潭死水:“是,我欠你。”
“不死鬼生命無盡,我總能償還回來。”
棠瑜被氣得喉間陣陣泛腥,就像是尖刀刺進裡面,又不斷地摩擦著滲出鮮血。
不等她開口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