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 頁)
了匹馬,和他並肩騎行,看著帕貝爾的背影,特雷希婭本來也想上馬,但最後她放棄了這個打算,心情沉重地回到了車廂內。
越是靠近吉勒斯堡,身邊的景象就彷彿離文明越遠,馬蹄落下的聲音越來越沉悶,泥土的顏色和堡壘本身一樣陰沉,還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腥臭。
很快,透過騎士們之間的縫隙,帕貝爾開始看到一些行人,他們似乎是在巡邏,穿著殘破的盔甲,頭髮和麵孔結成一片,難以分辨,有些人身上還綁著顯眼的繃帶,那是大地上僅有的,略微乾淨的顏色,他們目睹著這支光鮮的隊伍走過,看著象徵主教身份的高貴冠冕,眼裡沒有敬佩或崇拜,只有冷漠,甚至是仇恨。
這很不尋常,帕貝爾看著那些人逐漸後退,而主教臉上依然沒有表情,出於尊重,帕貝爾打算等到更加私密的時機再詢問情況,很快,他又看到了血腥的一幕——幾名騎士正在處理一具屍體,把它釘在木架上,然後立在道路兩側,或許是為了更好地警告其他人,他們甚至沒有拔出死者背後的長箭。
即使那些騎士的盔甲上也是傷痕累累,遍佈戰鬥的痕跡,但或許這就可以說明為什麼那些巡邏會仇恨主教。
“他是逃兵?”帕貝爾問。
“是,而且是最可恨的那種,在惡魔發起攻擊的時候逃跑,”
短暫的沉默後,似乎不想讓帕貝爾留下負面印象,他又補充說:“他們不是正規軍人,是依照聖教軍傳統招募的贖罪軍。”
“惡魔的數量鋪天蓋地,假如只依靠最精銳的騎士們戰鬥,那麼我們很快會被那些畜生淹沒,所以我們會接納罪人,盜賊,叛徒,死刑犯,任何犯了大錯的人會被判處強制服役,與此同時,我們也接納流犯,為他們提供庇護,代價同樣是進入贖罪軍服役。”
“面對這樣的人,給予將功贖罪,或光榮戰死的機會已經是最大的恩榮,按照協定,當狄倫防線崩潰,卡洛斯軍團解散的時候,他們也就能安然離開,可罪人就是罪人,即使有堂皇正道擺在面前,也總想著怎麼去走泥濘小道,要管理這樣的人,依靠他們維持防線,採取強硬手段是唯一的辦法。”
贖罪軍的制度還有待商榷,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值得擁有第二次機會,但假如是為了維持防線,或許這是最好的辦法,更令人欽佩的是,卡洛斯主教竟然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堅持了十五年,教廷的高階祭司必須放棄姓氏,而從他的外表來看,他大抵也沒有享受到聖戰指揮官所帶來的任何好處,只有堅定的信仰支撐著他在燃燒自己。
帕貝爾沉默著摘下禮帽,向主教點頭致意。
繼續前進,道路兩側的絞架越來越多,腥臭味也越發濃重,騎士們穿梭在這片黑暗的沼澤裡,有時在拆毀已經腐爛的木條,有時則在準備立起新的絞架,和士兵們不同,在看見主教的時候,他們往往會放下手中的任務,行禮並目視主教走遠,然後才會返回工作。
越是前進,帕貝爾就感到越是違和,他的馬車雖然歷經八天旅行,但依然閃動著魔法的靈光,而身邊的騎士們穿著鋥亮的盔甲,只有不到二十人,卻甚至好像比天上的太陽還要明亮。
他們逐漸靠近了吉勒斯堡的城區範圍,到了這裡,道路兩側逐漸出現稀疏劣質的民居,也能看到極少數的居民,甚至還有孩子,不過即使是他們的嬉戲玩鬧也透露著一股死寂和虛弱,和騎士們不同,有些居民在看到主教的時候甚至會下跪,毫不在意地上的青苔和汙泥。
在即將抵達城門時,他們遭遇了意外,另一支騎著馬的隊伍從同一方向朝著城門飛奔,從穿著來看,他們竟然是以騎士和贖罪軍混編的隊伍,每個人身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傷,此時,領頭的騎士正扛著他的一名同胞,嘴裡焦急地大喊:
“傷員!救命!傷員!”
不需要命令,卡洛斯的騎士們已經開始自發地讓道,而當主教正在思考應該怎麼讓這位尊貴的訪客施恩時,他發現帕貝爾已經跟著騎士們一起騎著馬離開了道路中央。
這樣一來,他就不必再開口,主教沉默著來到帕貝爾身邊,那些正在呼救的人是他的騎士,可他似乎也沒有要干涉的打算。
不管他的同伴受了什麼傷,那名騎士錯誤的處理方式都引發了嚴重的二次創傷,很快,兩名祭祀打扮的人從城樓裡跑出,他們放下騎士背上的同伴,於是帕貝爾看見了那個可怕的傷口——那是一道恐怖的銳器砍傷,受傷騎士的胸部幾乎被整個斬開,盔甲的斷端內嵌,想必和碎片一起造成了嚴重的內臟傷害,即使還不知道是什麼造成了這樣嚴重的傷勢,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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