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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笑,不可避免地想到只屬於她們二人的某些事。
冬天外婆家的陽臺,短髮的小姨和她的指尖飄出的青白色煙霧。
林韻下午五點走,煬安到西城國際機場,直飛紐約,十四小時,一萬多公里。
飯後她要趕車,坐不了多久,“我會定期檢查你倆的成績,不要貪玩,高考後有的是時間,好好聽小姨的話。”
邵蔻邵言的爸爸去世早,單親家庭,林韻工作忙,在高考前把她倆丟給童鳶是迫不得已,這些她們都心知肚明。
童鳶對她這個姐姐的做事方式習以為常,靜靜的喝口蘑菇湯,“注意安全。”
邵言抱著林韻撒嬌。
邵蔻看了眼時間,還有二十分鐘,“我出去一趟。”她不放心又說:“媽媽,你在這等我。”
風鈴急遽晃動。
童鳶看著女孩跑出去,風雪卷著背影,她沒頭沒腦說一句,嗓音淡淡的:“小蔻這孩子像我。”
她沒再細說,又低頭喝湯。
邵蔻記得來的時候路邊有一個支著棚子的水果攤,她到時老闆正收起藍色的傘棚,一筐一筐往店裡搬蘋果。看見有人來,他停下問:“小姑娘,要買什麼?”
“草莓。”邵蔻氣息不穩,“挑盒最甜的。”
“好嘞。”
冷風捲著雨雪形成一道屏障,帶來刺骨的寒氣,刮到在掏錢結賬的邵蔻身邊,她冷的偏頭打噴嚏。
身邊來了個也買水果的男生,他步子又急又大,水窪在腳下濺起,邵蔻往旁邊避了避。
他年紀和她相仿,個頭高,黑色羽絨服,不怕冷似的敞懷,裡面是件普通的黑色薄衛衣。剃著過短的發,冷臉,身高加持,給人距離感,長腿往身邊一站,身材和長相具有顯而易見的優勢。
他在種類繁多的水果攤前挑選草莓,手裡拿著把深藍色雨傘,卻沒打,頭髮和肩膀被雨雪打溼,殘留水漬。
有點奇怪的人,這是邵蔻對他的第一印象,她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從一卷紙幣裡掏出張十塊給老闆,急匆匆放回兜裡,沒發覺一張五十塊輕飄飄掉進水窪裡。
灰霾的天看不見邊際,無盡的雨點落下。她用手背擋在額前避雨。
梁瀧撿起她掉落的紙幣,轉頭的功夫,人已不見蹤影。
邵蔻回到店內,把草莓交給林韻,目送她離開。期間林韻的電話不斷,她彎腰上車,和滾滾尾氣一起消失在視線裡。
倆姐妹一言不發地站在屋簷下,各自仰頭看著墜下的水珠,誰都沒說話,時間靜的在流淌。
灰色的城市,灰色的霾,在不遠的地方走來一個身姿挺拔的少年。
梁瀧沒有撐傘,雙手插在口袋裡,扣著衛衣連體帽,寬大的帽簷遮住了眉眼。
兩個女孩都好奇的看著他,見他直朝她倆走來,最後停在一個人的面前。
雙胞胎說稀奇也不稀奇,但兩個一模一樣的人走在路上總會吸引來回頭率。
梁瀧走近,看到兩張一樣的面孔,似乎也愣了愣,抽手,掏出一張五十的紙幣,目光劃過離他最近的邵言,落到邵蔻的臉上:
“你掉的。”十七八歲的男生,聲音還有未褪的青澀。
邵蔻摸兜,這才知道自己掉錢了,說:“謝謝。”
她不多言,接過來,塞進衣兜。
梁瀧轉過身,闖破沉沉的陰霾,朝著與她們相反的方向走去。
少年寬闊的背膀抵擋風雨,微微彎著,雙手插兜,在陰沉的天氣中顯得孤單堅毅,越走越遠,變成小小的一抹影兒。
她發現他手裡深藍色的傘不見了。
抵不過邵言八卦的眼神,邵蔻一句簡潔解釋帶過。
邵言不淡定了,接連怪叫:“神了神了。”
“什麼?”
邵蔻的眼裡水濛濛。
“他居然能認出來我們兩個。”邵言咂舌,又欽佩地看一眼男生走過的地方。
倆姐妹不說不笑時,如同一人,林韻都常常認錯,可那一面之緣的路人是毅然地站在邵蔻面前。
半晌,邵蔻才說:“嗯,神奇。”
“走吧。”童鳶扣上暖白外套的牛角扣,說:“我們回家。”
她雙膝一圈白色旗袍裙邊,隨著走路盪出風情萬種的波痕。
再次經過西街七巷口,白楊老樹下的水果攤收了,破舊的灰牆灰瓦前立著把撐開的深藍色雨傘。
噼裡啪啦的雨點在傘面上廝殺打滾,敗將被踹下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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